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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秘密的“药剂基地”。
段希文站在山坡上,看着一队队骡马,将包装好的“白色黄金”运进黑暗。他的指间夹着一支烟,烟灰积了很长一截。
黄智超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地看着。
许久,段希文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主席,我看到了铁砧山谷的希望,也看到了这里的罪恶。我怕……”
黄智超打断了他。
他指着山谷外,那所“火种”学校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段老,你听。”
“我不想让他们,还有他们的下一代,为了活着,还得做我们正在做的事。”
他掐灭了烟,转身走向指挥部的帐篷。
“所以,脏活,我们干完。”
“罪,我来背。”
段希文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无言。他跟着黄智超走进帐篷,看到桌上摊着两份文件。
一份,是“铁砧”山谷刚传来的第一批设备安装调试方案,上面画满了复杂的机械图。
另一份,是刚刚拟好的《关于成立“火种计划”第一期特优生全额奖学金的议案》。
黄智超拿起笔,在那份奖学金议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经费来源”那一栏,他只写了两个字。
“特供”。
电话铃声撕裂了办公室的宁静。
黄智超刚放下关于边境冲突的战报,电话另一端就传来了钱总工近乎嘶吼的声音,背景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和咆哮。
“主席!出问题了!”
“说重点。”黄智超声音很冷。
“德国人和苏联人……在三号厂房要打起来了!”
黄智超直接挂断电话,抓起外套。
“备车,去铁砧。”
吉普车在泥泞中狂奔。
“铁砧”山谷,此刻像一个被激怒的蜂巢,混乱又充满了危险的能量。
黄智超一脚踏进最大的三号厂房,一股呛人的火药味扑面而来。
不是枪炮的火药味。
是愤怒。
德国工程师克劳斯,脸涨得通红,正用德语指着一台刚吊装一半的瑞士冷锻机床,对着苏联专家组长伊万咆哮。
伊万,一个高大如熊的斯拉夫人,毫不示弱地用俄语回敬。
两人身边,各自的团队泾渭分明,同仇敌忾。
钱总工带着几个中国技术员夹在中间,急得满头大汗,像被两头公牛夹住的蚂蚱。
“蠢货!蠢货!这台机床的地基沉降误差不能超过一根头发丝!你们用那种吊装坦克的方法,会毁了它的主轴承!”克劳斯指着一台巨大的苏式吊车,唾沫星子喷了伊万一脸。
“闭嘴,日耳曼的绣花娘们!”伊万的紫脸上青筋暴起,“等你用你那套磨洋工的办法,我们的敌人早就用我们造的炮弹开庆功宴了!我们需要的是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