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言握紧尚带余温的伞柄,嗅到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当她撑开伞时,夹层里却飘出张泛黄的借书卡——
钢笔字迹抄写着聂鲁达的诗句: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雨点敲打伞面的节奏,逐渐与心跳重合。
她发现伞檐内侧,用荧光笔写着小小的“Lx”。
次日清晨,林夕在课桌里摸到叠成方舟形状的伞布。
展开时,几片栀子花瓣落在掌心。
而夹在其中的便签纸上,印着薄荷味荧光笔写的“谢谢”。
最后一个字的收笔处,晕开浅浅的星形墨点。
他心中紧张,手上不经意间动作,伞檐内侧的记号又显露出来:
“Lx-c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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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被消毒水味截断的瞬间,陈妙言蜷缩在医务室床上。
右脚踝缠着的纱布,正渗出淡黄色药渍。
运动会,八百米跑,她受伤了。
林夕站在白纱帘投下的菱形光斑里,口琴冰凉的金属边沿硌着掌心。
当校医转身取冰袋时,他忽然将口琴抵在唇边——
德式颤音版的《卡农》,惊起了窗外的白腰文鸟。
陈妙言揪着床单的手指渐渐松开,目光顺着少年随节拍轻点的鞋尖往上爬。
他挽到肘部的衣袖下,许久之前钢笔留下的蓝墨痕,已变成青灰色,像朵枯萎的矢车菊。
纱帘被风掀起时,她看见林夕耳后细小的汗珠,正顺着发际线滑落,坠在衣领上绽开深色圆点。
“要试试吗?”
林夕突然递过口琴,金属表面蒙着层雾气。
间接。。。。。。接吻么。。。。。。
陈妙言伸手去接时,尾指擦过他温热的虎口,两人同时松手的瞬间,口琴坠落在床单上,发出一声闷响。
正在捡拾时,她的发丝扫过林夕锁骨,茉莉香混着碘伏的气息,让少年后退半步撞翻了搪瓷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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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傍晚的夕照,总在17:23分准时漫过第三扇窗,将两人共读的《小王子》染成蜜渍枇杷的颜色。
陈妙言用钢笔尾端轻戳“驯养“那个词时,林夕正将掉落的书签,夹回第47页。
他们的影子在课桌上交叠成蝴蝶形状,暖气管偶尔发出叹息般的嗡鸣。
“你看这里。”
陈妙言忽然指着页脚两行相似的铅笔批注。
林夕倾身靠近的刹那,她嗅到他衣领上松木香混着圆珠笔墨水的味道。
两人的批注隔着半年时光重叠——
“也许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陈妙言用橡皮擦拭旧批注时,林夕的袖口扫过她手背。
那些被搓落的铅笔碎屑在夕阳里起舞,就像微型银河,一下子降落在摊开的书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