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周四。
梅雨暂歇。
晾在消防通道的衬衫被保洁阿姨收走,他穿着领口泛盐渍的旧衣参加部门聚餐。
啤酒沫沿着杯壁下滑时,他数清了吊顶装饰板,共有四十二个蜂窝状孔洞。
有种不和谐的感觉在他心中滋生。
周五。
地铁电视播放返乡创业宣传片。
他盯着前排女孩辫梢的塑料向日葵,直到对方提前七站下车。
凌晨两点,花呗还款提醒震醒了他。
从天花板延伸下的猩红裂缝,正巧落在母亲遗照的唇角。
无聊。
周六。
隔壁夫妻开始摔结婚相框。
林夕蹲在浴室搓衣板上刷鞋,泡沫里浮出童年那双开了胶的帆布鞋。
楼底收废品的老头摇响铜铃,六楼坠下的易拉罐擦过他耳边。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了。。。。。。
林夕无法把握。
周日。
超市特价鸡蛋在八点十七分售罄。
他提着空心菜穿过广场舞方阵,音箱播放的《好运来》震落槐树上的蝉蜕。
返回时发现锁芯被塞了口香糖,502胶凝固在钥匙齿缝里,像道陈年疤痕。
空调外机持续震动。
无语。。。。。。
无语!无语!
他忽地生出了砸碎一切的想法。
周一。
墙角霉斑蔓延成螺旋状。
林夕刷牙时瞥见镜中衣架多出个挂钩,沾着水锈。
地铁隧道广告屏闪过半帧乱码,倒映在他瞳孔里,像群迁徙的乌鸦。
咄咄怪事!
他只在意上班会不会迟到。
周二。
主管的咖啡杯出现第三只相同缺口。
绿萝黄叶在废纸篓里排列成环形。
复印机吐出的体检报告年龄栏数字开始模糊。
隔壁婴儿哭声频率与空调震动逐渐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