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飞说着挥起了马鞭子!
大巴豆一身紧巴巴的满式旗袍被抽得稀烂……
大巴豆当街挨打,事情闹大了。华龙飞被抓进了警察局……
大马路警察分局一经审讯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华龙飞一口咬定那女人是个骗子、流放犯人,证人就是民生部长葆康葆二爷。
再往下问,打人的这个书生竟然是名动满洲的野郎中,是御制药坊的技术顾问,赤十字社社员!
警局当时就要把他放了,可是这野郎中也够犟种的,不见葆康坚决不出去!警察局长亲自去请葆康,葆康竟然回避不见。他刚回到警局,郑孝胥的电话通知已经到了,立刻把华龙飞送到东五马路七号总理官邸。
一个国务总理亲点的假格格流放犯人,坐着软轿马车,一路大吃二喝,打情骂俏,谁给的特权?
不知道到没到流放地,忽然趾高气扬,坐着财政部长的轿车出现在御制药坊,想私用宫内的御制避瘟散……
华龙飞:“总理大人,我知道很多人都致力于还征于清,我也希望有这么一天。可是您想想,从一个假格格身上让老百姓看到的是什么?徇私枉法,贪污腐败!皇帝登基本是大大的好事,可是刚刚拒绝财政大臣的贪赃,又来了日本人的干扰,平息了日本人的干扰又冒出个女流犯。一个流放女人竟然要买下一座妓院,这成何体统?幸亏她是个假格格,要是真的皇家颜面何在?福岛安正就是刺探到大清官场的腐败才敢于发动战争的!真要有一天还政于清了,这个国家怎么治理,怎么强大?”
郑孝胥皱着眉踱着步:“葆康,这个假格格的软轿马车哪来的?现大洋哪来的?”
葆康:“这,这都是熙洽大人的意思啊。”
郑孝胥:“这个熙洽,风流成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他现在身负国责,出使在外,我们也不好背地参奏他。华先生,御制避瘟散……”
华龙飞:“您放心,经费足够。人手略缺,但可以克服。就是进货渠道得经过日本人的货船。”
郑孝胥颇有深意地问:“能不能不用日本人?”
华龙飞:“有几味药必须从关内进口,我们帝国有这样的渠道么?不过您放心,每一味药材我都亲自检验,绝对保质保量,有一片发霉变质的有异味儿的都得挑选出去。御制避瘟散是国家荣誉,也是我华龙飞的荣誉,没有国务总理的批准,谁也别想拿走一包!包括他熙洽!”
郑孝胥:“你对熙洽大人成见这么深?”
“平庸之才,难当千秋之任。总理大人,此去日本……,看看再说吧。”
郑孝胥无奈吟道:
楼头山色漾江光,鱼麦丰饶见此乡。
地秀可知兴学易,乱平应觉卜居良。
欲凭礼乐移偷薄,莫遣潢池苦跳梁。
他日弦歌闻百里,老夫游处定难忘。
华龙飞能听出来,郑孝胥对葆康、熙洽之流也很看不上。不过他也很无奈,连皇上都得俯首帖耳,他一介腐儒在日本人面前算个屁呀。
华龙飞回到东兴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医药厅虽然关着门,里面确实灯火通明。北山晴子和金银贞等人都没回赤十字社,都等在这里。
华龙飞和众人打过招呼坐到椅子上:“大哥,咱们的秘制伏龙止痒散还有多少?”
华龙生:“不足十人份,很久没做了。”
华龙飞:“抽时间再做点,给会芳堂送过去。”
北山晴子:“华大夫,您的要回白送给那些妓女?”
华龙飞:“妓女怎么了?当时宽城满城挨饿,我们从山里来,连我爹都没说给我一口吃的。我前妻江翩儿姐眼看就要饿死了,瘸侯饿得昏迷不醒,赤十字社的白馒头咱要不出来呀。是妓院的老鸨子赏了我们一袋包子!也就是这袋包子救活了翩儿姐,救了瘸侯,才让我们一路支撑到山里。我华三儿十二岁要饭,那次要饭是最难的。从那年我就发誓绝不让自己再断了粮食!什么这药那药,都他妈不如一个窝头!”
北山晴子:“华先生,我们……,真的很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