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西莫转头拉住一个路过的人,跟他说了些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便有个人推着个小推车来了,给他们送来了一壶蜂蜜水和两个杯子。
不愧是时装秀的大会场,都灵城的大皇宫,要一壶蜂蜜水都能上菜上成这样,还不知道从哪儿整来个小推车。
马西莫给他倒了杯蜂蜜水,陈舷捧在手心里喝了口:“服务真好。”
马西莫轻轻一笑。
陈舷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跟马西莫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半天。
过了会儿,方谕走出来了,他凝着脸,走上T台四处看了一圈。
边看台上,他边往下面的座席上扫了眼,好像在找什么似的。直到他看见陈舷,才视线一停,扬起手来,跟他挥了挥手。
陈舷也跟他挥了挥手。
方谕好像心满意足了似的,低头偷笑一下,转头就跟旁边的人说起了话,又指了指T台几处,好像是在嘱咐什么。
他好像心情好了不少,脸色不像刚出来时那么凝重了。
嘿,打个招呼就能心情好,陈舷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充电宝。
方谕从早忙到晚,饭都没顾上吃一口。
陈舷这边倒是舒服得很。方谕早上来时,就给他拿上了饭盒,装满了给他吃的特供饭。到了中午的饭点,马西莫带他去了员工食堂,给他拿出饭菜来,自己也叫了份披萨的外卖。
俩人在外头吃香喝辣——当然陈舷还不能吃香喝辣,只是吃养胃的病号餐,但他俩的确是比方谕过得舒服多了。
马西莫端着奶油浓汤喝了半碗,说:“今天这工资拿得很舒服。谢谢你,陈先生。”
陈舷干笑两声。
忙到要天黑,一群人才下工。
陈舷跟着马西莫先出了会场,把车开到了门口等方谕。
又隔了半天,方谕才从里面出来。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好像人都被吸干了似的憔悴,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满脸的厌烦。
陈舷看得汗颜,心说钱可真不是大风飘来的,方谕出手阔绰的背后也是苦命的上工。
方谕一坐进来,就往陈舷身上一倒。方谕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身上,吸猫吸狗似的来了一遍史诗级过肺,仰头喟叹一声,这才坐直起来,脱下外套打了个哈欠。
陈舷捏捏他耳垂:“很累?”
方谕点点头:“就这一段很累,时装秀办完就好了……那也还要两个月,时装秀是六月底。”
“我的亲娘。”陈舷咋舌。
方谕笑出了声。
“陪我上班,行不行?”方谕问他,“再上两个月。”
“行啊。”陈舷说。
陈舷说到做到,第二天也陪他来上班了,之后几天亦是。
时装秀的会场一天一天地布置完整了,陈舷在下头看了几次彩排。那些穿在模特衣服上的衣服真心漂亮,陈舷看见了方谕设计的礼裙,裙摆流苏拖在模特腰后,上头亮闪闪的不知道是什么,像星星。
日子就这么过去很多天,陈舷每天都来时装秀会场底下坐着,方谕也总是把马西莫安排在他旁边。
后来,方谕在某天下班的时候忽然问他:“是不是很无聊?”
“无聊什么?”陈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