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缘以为他说的是心理医生分析不出小鹿的情况,无法对症下药,就忧愁地骤起眉头:“那怎么办呢,我这方面不熟的,教不住小鹿。”
教他干什么?限制住他就好。
蔺渊神色平静,不像是在听儿子病情的父亲。
若仔细看,或许还能在他眉眼间捕捉到微妙的厌恶和放松。
沈乐缘眼巴巴看着他:“您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供我借鉴的那种,这种类型的我没见过,您那么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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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渊跟他对视,面无表情,屏住呼吸。
半晌,他移开视线,吐出硬邦邦的两个词汇:“克制、忍耐。”
沈乐缘眼睛亮晶晶,催促:“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鞭打、饥饿、囚禁,以及恐吓……这是他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试了那么多法子,只这些有用,没什么可心虚。
但蔺渊莫名其妙不想告诉青年。
就好像他是大恶人,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微垂下眼帘,男人只说出最轻松的那个:“关起来。”
在青年下意识地眉头微蹙之中,蔺渊打开投影仪,墙上映出干净整洁的房间,沙发、床、衣柜一应俱全,甚至有台电视,唯一缺少的是窗户。
沈乐缘:“电视是用来?”
教他学乖,蔺渊想着,说的却是:“看视频。”
沈乐缘理解为看动画片,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房间投影,先排除体罚,后排除吃药,然后又排除了欺骗和恐吓,在保留“关禁闭”这个惩罚方案的情况下,提出个新措施。
“要不……给他放点爱情片看?”
沈乐缘比划:“正常的、甜甜的,没有精神病患者的那种,爱情偶像剧。”
蔺渊说:“他学不会。”
“他很看重感情,就算学不会,也总会羡慕嘛。”沈乐缘说:“看别人谈甜甜的恋爱,他自己没有,羡慕嫉妒恨,也算是惩罚了。”
主要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蔺渊点头,保留了这个建议,但只保留了一半:想让小鹿羡慕嫉妒,后悔之前没有乖乖听话,偶像剧可做不到。
他投影的是沈乐缘。
没了小鹿的日常课程,沈乐缘忙着连线心理医生上网课,偶尔上网赚点外快,甚至开了个学习直播间,为那微薄的收入开心,一副特别容易满足的样子。
要不是有外债在身,他其实会离开的吧?
蔺渊漫不经心地想。
屏幕里的青年忙里偷闲,正在厨房煮适合病人吃的青菜瘦肉粥,青菜点缀在晶莹剔透的米粥之间,隔着屏幕都仿佛能嗅到香味。
但最瞩目的不是餐点,是青年眉眼间的柔和、认真。
小鹿看得目不转睛。
锅碗碰撞声中夹杂着恼人的说教,蔺渊告诉他:“本来这里面也该有你一份——如果你足够乖。”
但世上没有如果,小鹿现在只能看老师哄别人。
粥被一分为三,蔺耀床边一碗,阿肆手里一碗,温暖的香气盈满病房。
蔺耀看都不看沈乐缘一眼,嫌弃道:“拿这种东西讨好我也太廉价了点吧,老子山珍海味吃多了,不稀罕你这点米跟菜!”
说着,他还打电话让厨房送了大鱼大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