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看到身上的痕迹。
他又说是路上被强盗袭击,婆子以为姜末被盗贼给玷污了,所以才用那种眼神看他?
萧琚扶额叹息一瞬。
让人误会了也好,这样对他们来说更安全。
他拿了盏油灯放在床头,解开里衣,拆了脏污的布条,重新上药包扎。
伤得最重的是腿上的箭伤。
再加上没有妥善的处理,伤口发黑化脓,他拿出匕首,在烛火上烫了下,挖去一层腐肉,才下一刀,昏迷的人疼得叫出声——
萧琚立刻腾出手捂住。
另一只手加快速度,到最后,他人都坐在床上用腿压住她,不让她挣扎弄伤自己。
等清理上药、包扎好。
他浑身是汗。
而姜末身下的褥子都被冷汗打湿。
她睁开眼,眼角发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伤腿剧痛,刚才那一阵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去。
人虚弱地喘气,胸口闷痛难忍。
“我的腿…不会…残了…是么……”
萧琚做回床边,拿了块帕子擦去她疼出来的冷汗,再盖上被子,“别怕,不会的。”
暖黄的烛火,勾勒着陛下似是柔情的眉眼。
姜末几乎要溺于这份幻觉中。
“太好了……”她想挤出一个笑,但无奈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萧琚挪到床头,避开她肩上的伤口,将她揽在怀中抱起,一手端着个缺了口瓷碗,一股浓烈苦涩的药味飘来,“醒来正好把药喝了,我也不必为难了。”
姜末一天两夜滴水未进。
这会儿胃里都空了。
猛然闻到这药味,喉咙里泛起恶心,怕喝下去都会原样不动地吐出来,故意拖延时间,虚弱着问:“奴婢不醒来…您怎么会为难……?难道是要……”她说着说着,想起另一种喂药方式,眼神登时心虚地垂下,耳垂迅速染红。
萧琚:……
还能胡思乱想,看来并无大碍。
他抬手,敲了下小宫女的脑袋,皮笑肉不笑道:“怎么喂?就这么喂。”
姜末还来不及害羞,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脸颊撑开牙关,瓷碗贴上来就往下灌。
姜末:%¥#@!
她怕自己要呛死,忍着苦梗着脖子咕咚咕咚往下咽,一碗药喝完,她眼神都发飘了,眼中酝酿着两个特大的‘委屈’。
萧琚看她疼成这样还能耍宝,眼中生出星星点点的笑,摸了下她的额头,低热未退。
“睡吧,有什么话都明日再说。”
姜末强撑着精神说了句‘陛下放奴婢下来,您也早些休息…’,闭上眼陷入昏睡。
都这样了,还记着他啊。
萧琚眼中氤氲着不敢示人的情愫。
动作极为温柔地将她放下。
低下头,在她落下一吻。
守在床侧躺下,终于得以闭眼休息,但到底在陌生人家里,也担心后半夜姜末会再度发热,一直维持清醒。
梳理着狩猎行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