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细声打闹,微风拂过,秦青洛仍隐约捕捉到些许声音,她眉头略蹙,仍旧自走自路,不与这些下人计较。
开春以来,繁琐之事不胜枚举,若祝莪在就好,如今王府内只有她一人主事,许多细枝末节的小事劳费了心力。
“也不知祝姨如何了。”秦青洛喃喃一叹。
祝莪深入湖广已有了些时日,每旬皆有密信寄回,秦青洛都仔细看过一遍,此行想来不会有过多波折,可很没来由地,无意间想到祝莪会见到他,高大女子便会徒增思绪,既非屈辱,亦非愤恨,更不是怀念,唯有怅然,叫人剪不断理还乱。
小时父王刚薨,秦家动荡,被锁在院子里时的寂寞,如今她又感觉到了,正因祝莪不在时难言的寂寞,她才会多看了那孽种几回。
又走几步,某处忽地一紧,淌来丝莫名其妙的暖意。
高大女子脚步一顿。
她眼眸深深,蛇瞳朝远处一望,
“被酒色掏空,虚了。”
………。
“她能感受到么?”
温存过后,陈易搂住祝莪,嗓音温和。
“官人在想什么…隔了太远,就算能感受到,也就一点点而已……”祝莪摇了摇螓首。
陈易大感遗憾,世上有天耳通、天眼通,以及一众佛道神通,可惜就是没有男女之事的神通。
这温存时分,都是心灵最软弱的时候,他也因此常有荒诞不经的想法,殷听雪也常常把握这一点,顺着他的意思拿捏一下他。
当然,小狐狸不会承认这是拿捏,最多承认她确实是有吹耳边风了,不过只有一点点而已。
第五百三十章虚了(加更三合一)
祝莪的腰肢柔软似丝绸,细枝结硕果,陈易拨了拨,忽地问道:“她没饿着我女儿吧?”
“府上有奶妈子,王爷怎么缺也不会缺这些。”
说罢,祝莪温顺地枕在陈易肩窝里。
陈易圈住她的腰肢,温存过后,男女总会不自觉地亲昵,情浓蜜意时,恨不得黏成一团,陈易数了数,发现枕过他肩窝的女子有很多。
被他枕过肩窝的唯有秦青洛一个。
陈易吐了口气,祝莪发现什么杵上来了,大吃一惊,而后画着圈嬉笑起来。
“喜新厌旧,舍近求远,全都是男人的天性,祝莪都知道,当有两个女人站在身前,若一个脱尽衣衫横陈案前,另一个端端正正远在天边,男人一样是觉得后一个好。”
陈易听到后笑道:“不,还是两个一起更好。”
祝莪身子酥软如泥,轻“嗯”一声,她沉吟许久,柔声问:“官人…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那边?”
她说的是“回来”而不是“过去”,俨然是把陈易当做她们家的人了。
陈易如何不知,一点柔情淌过,道:“我也想见她们,但也不知什么时候,怕是等到去过龙虎山再说。”
祝莪叹息一声。
陈易却是乐观,拍了拍她的臀,挪开衾被站起身来,祝莪旋即也起身为他更衣,陈易没这习惯,有些别扭又规规矩矩地把手伸直,祝莪由下往上为他穿衣的时候,还俏皮地弹了一下。
陈易呵了一声,祝莪立马收手,面露无辜,眼眸相反地掠过狡黠,反复要告诉他,她是装作不是刻意的,你舍得计较么?
可惜陈易心中留过痕迹的女子太多,这时竟想着…还好不是东宫姑娘来弹,否则只怕指尖里会有剑气。
等换好衣裳,陈易理了理褶皱,开口道:“湖广的事,该了结也就在这三四天了,届时你们尽早离开,以免被喜鹊阁殃及池鱼。”
祝莪微微颔首道:“官人打算何时动手?”
“有机会就动手,不必刻意去万无一失。”陈易顿了顿道:“杀人而已,越简单的事,就越怕精打细算,你看那市井泼皮捅了人混入人潮,再好的衙门都寻不到踪迹。”
彼时苏鸿涛端坐明镜高悬下,要在规矩下办事,奏折要写得滴水不漏,栽赃的罪证须摆得堂堂正正,纵是万事俱备仍要顾忌清誉,一着不慎,万劫不复。
而他这天下通缉的亡命徒,随便把苏鸿涛一捅,就都结了。
麻烦是别人的,爽快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