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既然已经长高,那就得有扛住风雨的底气。
刘醒非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这封带着傲慢与威胁的信函,便是乱世给他们出的第一道难题。
帅帐内,那封带着傲慢气焰的信函被刘醒非随手掷在案上,纸页在风里翻卷了几下,最终归于沉寂。
“不理会。”
刘醒非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袁雄?他也配?”
帐下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振。
周山当即拍着大腿叫好:“就该这样!那姓袁的算什么东西,也敢让大哥去磕头?真当咱们是砧板上的肉不成!”
元昭虽未言语,眼中却也闪过一丝赞同——军人有军人的骨血,武者有武者的尊严,这般带着羞辱意味的“招揽”,与其说是纳贤,不如说是强权欺压,无礼至极。
他们这一众人,哪个不是在刀光剑影里滚过来的?
周山一身大力,靠的是大刀上的功夫。
元昭枪法诡谲,凭的是枪尖上的本事。
便是看似文弱的赵全,当年也在乱军里杀出过血路。
刘醒非能让这群桀骜不驯的汉子心服口服,靠的不是空话,而是实打实的武功——当初若不是他以一杆黄金大枪压服了周山与元昭,又何来后续青瓦军旧部的纷纷来投?
乱世之中,拳头才是硬道理。
你袁雄既不亲自下场证明实力,又想凭一封书信让人俯首帖耳、跪地磕头?
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消息传回袁雄的治所时,这位坐拥十万大军的军阀正在府邸里享用佳肴。
听闻刘醒非竟对自己的“招揽”置若罔闻,连句像样的回话都没有,他先是愣住,随即猛地将手中的玉杯掼在地上,碎裂声惊得满堂婢仆瑟瑟发抖。
“反了!反了!”
袁雄肥硕的脸上肥肉横抖,眼中满是戾气。
“一个山沟里的土匪头子,也敢如此狂妄?本公好意给你一条生路,许你金钱美女、兵马地盘,他竟敢视我于无物?!”
在他看来,自己坐拥三州之地,粮草丰足,麾下雄兵十万,已是这方天地的土皇帝。
区区一个山寨头领,能得他“垂青”,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就该感恩戴德、屁滚尿流地跑来磕头谢恩。
如今对方竟敢驳他的面子,这不仅是对他权威的挑衅,更是打了他的脸。
怒火中烧的袁雄猛地看向旁边吓得脸色惨白的婢女,只因方才她递酒时手微微抖了一下,便被他死死盯住。
“废物!连杯酒都端不稳!”
他狞笑着起身,一脚将婢女踹翻在地,随即抄起桌上的马鞭,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凄厉的哭喊声很快淹没在鞭影里,不多时,那婢女便没了声息,只余下袁雄粗重的喘息和满室的血腥气。
杀了人,袁雄心头的火气稍稍泄了些,却更添了几分狠厉。
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外嘶吼:“传我将令!点五万兵马,由张薄、李丰二将统领,三日之内,踏平那座山寨!把刘醒非那厮的脑袋砍下来,给我当夜壶!”
军令如山,很快传遍军营。
五万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开始朝着刘醒非所在的山寨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