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本事?”
银甲将军的声音带着笑意,三棱枪却毫不停歇,枪尖在火把光下划出三道交错的轨迹,分别锁向刘醒非的咽喉、心口和小腹。
那枪劲之强,竟在空气中留下三道淡淡的白痕,仿佛有实质般挤压着周围的气流,让刘醒非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危急关头,刘醒非猛地收枪回腹,枪尖朝内,枪尾向外,正是“无枪式”的起手架式。
这是他压箱底的防御技法,全凭感知预判对方的枪路,可当三棱枪刺到近前时,他才惊觉对方的枪劲竟能凭空转弯!
三道枪影在中途诡异地合并,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直取他心口,逼得他只能险之又险地侧身,让枪尖擦着肋骨掠过,甲胄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冰冷的杀意贴着皮肤划过。
“借劲返!”
刘醒非低吼一声,借着侧身的惯性拧转腰腹,黄金长枪如灵蛇出洞,顺着三棱枪的枪杆滑上,想以巧劲卸开对方的攻势。然而银甲将军仿佛早有预料,突然低喝一声:“喝!”
这声怒喝不似人声,倒像真正的雄狮咆哮,震得秘道顶部簌簌落下石屑。
更可怕的是,随着吼声响起,三棱枪上的力道竟陡然暴涨,原本就沉重如山的枪劲瞬间翻了一倍,刘醒非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枪杆反噬而来,黄金长枪猛地向后弹起,震得他双臂如遭雷击,麻木感顺着手臂蔓延到肩膀,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这还差不多。”
银甲将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可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未减。
他忽然停下脚步,狮首头盔微微抬起,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似乎与刘醒非对上了。
就在那一瞬间,刘醒非感觉全身的气血都仿佛被冻结了,仿佛有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原本运转自如的内劲竟迟滞了半分,连出枪的速度都慢了一线——这是“目打”!
仅凭目光就能压制对手实力的顶尖技法!
趁着刘醒非一滞的刹那,三棱枪已如毒龙出洞,枪尖带着螺旋的劲风刺向他的手腕。
刘醒非心头一紧,知道这一枪若是刺中,自己的手掌必然废掉。
他咬牙冒险,猛地撤去黄金长枪上的力道,枪杆如软鞭般向后弯折,竟是使出了破绽极大的“空枪式”——这是一种以舍弃防御为代价的反击技法,全凭对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取敌。
可银甲将军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眼看就要刺中目标的三棱枪突然一顿,枪尖在离刘醒非手腕寸许处停下,随即枪杆一翻,以枪尾重重砸在黄金长枪的中段。
“铛”的一声巨响,刘醒非只觉手臂剧痛,黄金长枪几乎要脱手飞出,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震得头顶落下一片碎石。
他喘着粗气抬头,只见银甲将军持枪而立,三棱枪的枪尖斜指地面,枪身上的血渍已被劲风震落。
对方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他调整气息。
刘醒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那几记足以致命的杀招,其实都留了一线余地。那记震得他手臂发麻的枪尾,若是再重半分,黄金长枪必然脱手。
刚才“目打”压制他时,若对方趁机强攻,他根本无从抵挡。
这人的枪法凶暴如猛虎,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刻放缓节奏,与其说是要杀他,不如说更像在……喂招?
“还愣着干什么?”
银甲将军忽然又动了,三棱枪再次卷起狂风。
“拿出真本事来!不然这秘道塌了,咱们俩都得埋在这儿!”
话音未落,两杆长枪再次碰撞。
黄金枪的灵动与三棱枪的霸道在狭窄的秘道里激烈交锋,枪风迸射如刀,割得石壁簌簌掉渣,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秘道都在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塌。
刘醒非咬紧牙关,将压箱底的技法一招招使出,却始终被对方的枪势死死压制。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杆三棱枪上的劲力如潮水般层层涌来,每一道都带着足以崩碎金石的力道,而那双藏在狮首头盔后的眼睛,正像在审视一块璞玉,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里,藏着只有真正高手才能读懂的指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