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人搅混了水,徐尧叟还得夸一句干得好,可偏偏犯了事儿的是自己人,还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一点惧怕的糊涂蛋!
徐尧叟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裴杼。
如今让他怎么保?
裴杼眨了眨眼,歪头看着对方:“师兄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给我安分一点!”
徐尧叟起身,最后告诫一句,“这阵子少出门,也不许跟燕王府的人再联系,我会想法子催促皇上早日送你们回去。”
这阵子京城形势不好,徐尧叟也不想让裴杼继续留下。
他与杜良川来这一趟本是为了争夺幽州太守的位置,可是叫徐尧叟看来,这太守不争就不争吧,为了那么个位置将脑袋赌上,不值得,还不如拱手让人,好歹能保住性命。
裴杼送徐尧叟出门时还碰到了杜良川。
双方各自点头示意,没说什么。
但等到裴杼将人送出去了之后,却被杜良川给叫住了。
对方说话依旧句句是刺儿,嘴巴还脏得很:“哟,这么快就巴结上了大理寺卿,真是不简单啊,那位大人,该不会也是有龙阳之好吧?”
裴杼眯着眼,寒意覆盖上眼眸:“有胆子就再说一遍。”
杜良川头皮一紧,跟着退了两步,不敢再嘴贱。
直到目送裴杼走开后,杜良川才对着他的背影跺了两脚。
他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压一压裴杼,可转念一想想,裴杼这厮从来也没有惧怕过自己官职比他高。
若是能压得住,根本不会嚣张成如今这样。
此处是京城,他是对付不了裴杼,但能对付的,大有人在。
杜良川趁着张礼邴摆宴时硬凑了过去,上回他借着张礼邴的面子见到了张丞相,有幸同对方搭上话。
张丞相虽然答应要帮他,可如今因为跟燕王府斗法,只怕早就将他的事情给抛到脑后了。
太守之位一日不定,杜良川的心就一日悬着,遂只能厚着脸皮再次找上张礼邴。
他是真没办法了。
岳父一家倒是为了他费劲苦心,但是如今拖着的人是皇上,皇上不急,岳父一家再着急也没有。
关键时候,还得丞相府出面帮忙才会有转机。
杜良川来后便一直想跟张礼邴单独说两句,可惜张礼邴眼里根本没他这个人。
张礼邴如今也烦,烦着自证清白。
无论张礼邴如何证明,流言已经传开了,百姓们只愿意相信那些自己喜欢听的,他越是解释,那些人也越觉得他欲盖弥彰。
眼下都不只是愚民误会他,就连官场上的也都对他的私生活指指点点。
往常张礼邴设宴,文人墨客无不抢着过来讨好,可这回响应者却寥寥无几。
等张礼邴得知他们是担心自己放过齐鸣转而对他们下手时,险些绷不住那副君子端方的面具。
一群蠢东西,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就敢恶意揣测他,他便是真的好男风,也不至于饥不择食成这样!
张礼邴从未没吃过这样的亏,齐鸣那厮宁愿恶心自己也要将他拉下水,着实够狠。
这笔账,他是一定要报的,可等杜良川好不容易挤过来说上话时,张礼邴忽然被他说得起了疑。
“不是我故意抹黑谁,您试想一番,若是燕王府的公子有这样的脑子,这么多年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您别看他整日与您作对,且看他最近都接触了谁、跟谁走得近,便知道谁在幕后操盘了。”
杜良川极力将矛头往裴杼身上引。
只要丞相府出手对付了裴杼,那这个幽州太守花落谁家就好说多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县令是主谋?”
杜良川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他之前上蹿下跳,这两日骤然安静下来,明显不太正常。”
张礼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