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随之握住他的手,在他手上来回捏了捏又摸了摸,随后便轻缓地松开。
潘成攥了攥五指便将手重新放回自己身前,他握着那冰凉的水瓶却仍觉得那只被白博摸过的手正在发烫,虽心里明白白博只是在确认他手心里的温度和状态,但他的心脏仍不受控地撞击着胸膛。
黑色的轿车最终停稳在市井里的路边,白博一下车就牵起潘成往诊所走。
当老先生看见眼前那具布满痕迹的身体时忍不住斜眼去看白博,眼里写满怒不敢言。
白博一脸冷淡地自然合眸又睁,视线持续停留在潘成身上。
“不是能走能跳吗?带来干嘛?”老先生一脸讥讽地吐道。
“被人下药了,干了一晚人还燥着,带给你看看。”白博平淡地吐道,脸上写满平静。
老先生皱着眉转头推了推潘成连声说道“去躺着去躺着…”另一只手直指检查床。
潘成抿了抿嘴角下意识转头去找白博,白博朝潘成扬了扬下巴随即抬脚朝其走去,那迟疑的双脚顿时抬起走向检查床。
潘成合了合眸安心地躺在检查床上,又闭眼窝在白博的掌心下,发丝随着脑袋的蹭动钻进五指间的缝隙。
他安静地任由血液从身体里被抽离,又平静地任那些冰凉的器具进入自己体内。
不适感与疼痛让他不禁颦眉,皱起的眉心又在那五指的安抚下缓缓展平。
那具被医护人员仔细照顾过的身体转而出现在房间里,潘成窝在沙发上亦枕在白博大腿上,他本是想跪,但那双被水泥地磨得破损的膝盖在处理过后已容不得他跪,白博也没给他跪的机会。
他就像那破败的人偶,被蹂躏得破破烂烂又被人缝缝补补,连身上那浅小的伤口都被医护人员执意地覆上白块,美曰其名避免二次伤害,实则是因为在白博的注视下而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博似注意到潘成的变化般轻声问道“不舒服?”
潘成无声地摇头又低声喃道“对不起…”
白博合了合眸便伸手把人抱到自己身上,五指随之扣住潘成的脸让其直视他。
“因为什么道歉?”白博沉声问道。
“因为麻烦到您了。”潘成轻声回道。
“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白博提眉问道。
“我没照顾好自己。”潘成略显苦涩地说道。
“觉得我没资格照顾你?”白博冷声吐道。
“不是,不是的。”潘成连声说道,脑袋频频摇动在五指里。
白博的双眸随之暗了暗,他沉声吐道“你是不是没被人养过?”
潘成的双眸不禁垂落,他低声吐道“没有。”
放养是养,圈养是养,但他确实没有实实在在地被养过。
他在以前的那些长期关系里都称不上被养,只有白博,只有白博让他生出被养的感觉,让他切身体会那些被养着的感受。
潘成的垂眸让白博不禁合眸叹出一气,他伸手抚了抚对方的后颈哑声吐道“不要道歉,也不用道谢,可以撒娇也可以讨罚,不可以觉得亏欠。”
那一声一句惹动了潘成的眼睫亦引得他抬起眼来,他湿着双眸低声喃道“想抱…”
白博合眸似无奈般闷应一声,那双臂随之环住他的肩背,怀里顿时贴来一个炽热的胸膛,有力的心跳透过血肉一下下砸在他身上,他动了动嘴角抬手抚上怀里的背脊,一下又一下轻缓地安抚那颗不知所措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