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诸葛瞻已连攻庞会数日,却不能克。
这让诸葛瞻很难接受。
话说,魏军有地形优势不假,但满打满算只有区区五百甲士,可蜀军竟硬是啃不下来。
庞会终究是没把“琅琊王”什么的说出口。
他是个什么身份,他自己心里清楚,哪有资格给人家许诺封爵?
镇西将军真要封,自己去封吧,反正他是不敢。
这几日蜀军数次进攻,数次被他挡了回去,倒不是靠得什么计谋。
单纯是因为蜀军战力拉胯。
他觉得庆幸,又觉得好笑。
这些蜀兵平时到底有没有经受训练啊?
光是爬上山坡就已然力竭,完全就是白送,这样的兵,来再多也没用。
就这样攻了几日,魏军营寨纹丝不动,发愁的诸葛瞻终于是听了一回李遗的计策。
蜀军开始封锁魏军的水源,分兵将几条常用的下山路堵了起来。
庞会没有坐以待毙,挑选少量士兵在山道上迂回,假装要突围。
其实营中的水、粮是够的,毕竟才数百人,消耗不算很大。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是调动蜀军,不让蜀军闲着。
记得邓艾临走前还曾对他说过:能多拖延诸葛瞻一日,他的功劳就大一分。
庞会深知此理,咱五百人拖住他诸葛瞻数千部队,怎么看都是血赚!
就这样,诸葛瞻被一支弱旅牵制,而这样的对峙终于在二月十三日的清晨打破。
一名头盔歪斜的传信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马背跃上来。
他扑倒在诸葛瞻身前,声音带着哭腔:
“府河,府河全线崩溃!我军三战皆溃!魏军主力已突破防线,直扑成都!”
诸葛瞻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如同晴天霹雳。
完了!全完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每一次看似正确、稳妥的选择,如今却是莫大的讽刺。
就说这次,自己被这几百魏兵拖在此处,以致赵统孤立无援,这才遭此大祸。
“赵领军现在何处?”诸葛瞻着急发问,“还剩多少兵马?”
“已退守成都,至于还有多少兵。。。。。恕卑职不知。”
“罢了。”诸葛瞻摆了摆手,“先下去歇息。”
“喏。”
诸葛瞻无力地坐了下去,眼神空洞。
他自幼受人瞩目,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颇为自信的人,但现在,他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看周围人,却不敢跟他们对视。
许久,他终于开口:“参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遗揶揄道:“在下本不通兵略,此番只是临危受命,不得不从,何况。。。。即便我说了,将军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想来不会用我计。”
听罢,诸葛瞻怒从心生,却赶忙压下了这股邪气。
站起身,走过帅案,朝着李遗拱手一礼:“望参军教我。”
李遗颇为惊讶,虽然与诸葛瞻共事不久,却是第一次见对方如此放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