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道:“这才是极品。我忘了谁说的了:好人家的女孩儿,若能烟视媚行,做媒的定会挤破门坎;勾栏里的姑娘,若像清白人家的女儿一样矜持,必然红得发紫,千金难求。所谓物极必反,今天算是开眼了。”
方毅笑:“你看上哪个了?”
苏哲回:“我消受不了,喝茶听曲子倒不错。”
方毅张嘴想说什么,想想闭上,一会儿又忍不住:“你看那个小浔,长得……长得……长得挺面熟的啊?”
苏哲先不出声,后急急的回一句:“好看的女孩子,乍看都差不多。”
方毅便不说话了。
方毅伸手想叫车,苏哲道:“前面就是车站,走两步就到。”
方毅有些奇怪,转脸看看他。
苏哲感慨似的:“咱们出来喝杯水,曦子要过一个月呢。”
方毅先发怔,接着皱眉,后问:“妹妹的零花钱不够?”
苏哲道:“她节约惯了,哪会用什么零花钱。那么一点伙食费,还以为自己过得好呢。她就跟她们班上的比,说有人只用40块。”
方毅笑:“这不稀奇,我们班也有。”
苏哲道:“你挺能面对现实的!”
方毅笑回:“为什么不能?我就是不面对它也存在,还不如看着它一眨不眨。”再看苏哲一脸似笑非笑,便道:“得了吧,少爷!你就一时心血来潮慈悲慈悲。难道你还救济去?还是也只用一百五十的感同身受?第一你救不了那么多;第二,三天不洗澡你就发疯了,还说别的?你有本事一个月只用五百给我看看,还悲天悯人呢?也不怕我寒碜你。”
苏哲被他一说,来气,还发不起来,只得不支声。
方毅想想又道:“对了!咱们要不要支援……?算了算了,没准儿她还不高兴,弄得我们没意思。我算算,也差不多吧,妹妹一向会过日子,吃不了苦。”看苏哲还不说话,好笑:“我不明白了,你是觉得自己可憎呢?还是觉得妹妹可怜呢?还是觉得她们可恨呢?还是觉得用50块的可悲呢?”
苏哲叹口气:“好了,你别没完没了的。”又说:“那房子不错。”
方毅点头:“不是一般人也养不起啊。你猜她有多大?我看了半天,硬是看不出来,好像脸上也没擦粉。”
苏哲哼一声:“擦粉是最下等的,她那张脸,一个月没三千也维持不下来。”
方毅不相信:“你太夸张了吧。”
苏哲道:“你别不信。你没注意她手上那个镯子?翠得滴下来水。我妈有个陪嫁的,没她这个成色好,也要二十来万。她那一个,少里说要三四十万。我看她至少30了,又美成那样;这些年,又干的这一行;还是个聪明人,手里哪能没个一两百万,没准那房子都是她的。你可别犯傻!”
方毅吸一口气,不再言语。
把脉
小荷回来,见铱凡一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托着盖碗,正轻轻的吹气,遂上前坐下,问:“小浔呢?”
铱凡淡淡的:“刚才还在。”
小荷在自己杯里又加些水:“外面真的冷。”
忽听那边又传来筝声,琴音瑟瑟,忧怨不绝。
铱凡放下茶杯:“我看她不是做这个的料,早点找个好人家,我就安心了。”
小荷“哧”的笑了:“姐姐今天说笑话了!就算不入这一行,又有几个女人找得到好人家?没钱的,哭哭闹闹、吵吵打打;有钱的,花天酒地,到处养小老婆;哪个名人说的?做老婆的还不如做我们呢,我们上床前还能讨价还价,做老婆的那是义务!孩子一生,原来是天仙的,一样变黄脸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何苦?还不如辛苦几年,将来几十年也不愁了,就算人老珠黄,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铱凡不觉笑了:“你还挺本事的,鲁迅的书也看了?”
小荷亦笑:“晚上工作就这点好,白天有时间看书。”
铱凡笑着一点她:“你呀!”又叹:“我也只在你这儿才能开开心!”
小荷笑道:“那你就别走了。你往这儿一坐,我就财源滚滚。再干个三年,我就退休养老,找个小弟弟享享清福。”
铱凡笑问:“这两个你看上谁了?”
小荷忙道:“我不敢打他们的主意。张是老钱暗地引见的。”
铱凡问:“那个钱伯仁?”
小荷大笑:“瞧你这记性,真是没的说!”
铱凡问:“钱说什么?”
小荷回:“小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