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亲自将他押来此处。”
沈濯目光黯淡,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恰逢此时,没给出肯定的答案,府中一角突然窜出刺目的火光。
在塔楼上遥遥望过去,那簇火光在府中迅速蔓延,爬过无数院落墙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府邸吞噬。
而在火光之中,更是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
一声接着一声,因为隔着远的缘故,传到裴瓒耳朵里时,声音已经很小了,可是仍旧让他头皮发麻。
“那是,杨驰的声音?”裴瓒快走几步,直接冲到围栏边上。
只见他,双手紧紧抓着雕花栏杆,半个身子向外探着,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听得更清楚些。
可兵马总督府占地广大,塔楼所在之处离着杨驰实在太远,能够钻进耳朵里的,更多的还是从空旷缥缈之处吹来的呼呼风声。
沈濯见他如此心急,连忙过去,拽着裴瓒的腰带轻轻向后一扯:“应当是流雪出手了。”
“是谁安排的?”
“应当是陈遇晚?毕竟是他联络得流雪,也应当是他与流雪商量的。”
沈濯表现得极为不确定,看起来是在推测,可实际上是不动声色地将这顶帽子扣到了陈遇晚头顶上。
裴瓒没时间追究真假,生怕流雪失了分寸。
白日里就瞧着那杨驰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表面上看着像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在寒州这些年确实也不怕皇权,可偏偏惧怕鬼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果然是坏事做多了,心虚,才会惧怕这些。
现如今,如果只是让流雪去恐吓他,那倒没有问题,可偏偏裴瓒要的是杨驰不疯不死,这便有些难了。
毕竟,他也见识过流雪的手段。
“你放心,流雪不会乱来。”沈濯若无其事地说了句宽慰他的话。
可惜裴瓒不信:“他的手段我还不清楚吗?”
“有陈遇晚在。”
“陈遇晚也恨不得他死。”
裴瓒说完,便直接转身下楼,准备去往火烧得正旺的府邸中心。
他在心里默默收回刚刚说过的话——
他不需要沈濯亲自把杨驰带到他面前了,为保万无一失,他要亲自去将人擒拿。
只是,沈濯怎么会放任他只身前往。
且不说,沈濯的确还存着几分遮掩私心的想法,单单是先前裴瓒独身闯火场导致昏迷不醒的前车之鉴,就足够沈濯去阻拦对方了,虽然当时的沈濯并未在场,意外地发生也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后怕不已。
想都不想,沈濯便紧跟着裴瓒身后下楼。
他也忘了伪装坡脚,步步紧跟着,片刻也不停。
楼梯又长有陡,沈濯却在拐角处直接越位到裴瓒身前将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