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确该小心,兵马总督府里会不会设下埋伏。
“不过,你的想法也未必稳妥。”
裴瓒慢条斯理地将目光移到沈濯身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沈濯便觉得这人起了点不寻常的坏心思,刚好摩挲几下扳指窥探,裴瓒便继续说下去了。
“无论是伪装成什么身份,恐怕都不足以入了杨驰的眼。”
“这话说得很是在理。”陈遇晚在一旁帮腔,语调讥讽,表情夸张,“还说什么行商富绅,你也不想想他杨驰独霸寒州,什么宝贝东西没见过,会轻易瞧得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户的东西?还是说,你打算用皇商的名头,来跟杨驰交易不成?异想天开!”
不等裴瓒说话,陈遇晚就跟泄洪一样,把沈濯贬损一顿。
虽说沈濯身上的确有几件稀世珍宝,可只要拿出来,就会坦白他的身份。
这反而叫沈濯无法拿出来震慑陈遇晚了。
“商户富绅不行,江湖浪客也不行!你当兵马总督府是什么人都会接待的地方吗?那里是官府衙门,不是酒肆瓦舍。”
被部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通,沈濯脸都气红了。
正憋了一肚子怒火,准备说回去,没想到裴瓒抬抬手,强行把他拦住了。
而且,裴瓒还很赞同陈遇晚方才的话。
“没错,这些身份都太普通了,就算能进入兵马总督府,也接触不到杨驰,根本做不成什么事。”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沈濯目光沉沉,一动不动地盯着裴瓒。
他原本的想法,是想找几个手下打扮一下,混进府中里应外合,并没有亲自潜入的意思,可瞧着裴瓒的样子,似乎没跟他想到一处去。
“我想,让你去。”
果然是这样……沈濯勉强一笑。
裴瓒扫了陈遇晚一眼,继续说道:“听闻盛阳侯府的小世子前些日子离开京城,四处游历,不妨咱们就借一下他的身份,反正也没人知晓他本人身在何处。”
“这样能行吗?”陈遇晚认真地思考着。
裴瓒似笑非笑:“我觉着,他本人应该没什么意见。”
“哈……应该是不会有意见的,反正他本人也不知道。”沈濯咧着嘴,僵硬地抽了抽嘴角。
“这样不好吧。”陈遇晚仍在犹豫。
“幽明府之主,好歹也是气质不俗,假冒盛阳侯府世子不算什么难事,况且我听闻那小世子行事乖张,不按套路出牌,就算突然现身寒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如此一来,杨驰虽有疑心,却也不敢不见了,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把人引出来。”
裴瓒憋着坏主意故意坑人,但这的确是个不错想法。
有了“盛阳侯府世子”的掺和,反而让局面变得错综复杂起来,叫那杨驰不敢轻易动手。
只是苦了沈濯,竟要自己伪装自己。
“可那世子不是坡脚啊!”陈遇晚提出关键问题。
不过,没想到陈遇晚刚问完,沈濯就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只见裴瓒慢悠悠地把手搭在沈濯膝盖上,指尖轻点几下,戳破那些背地里的小心思:“坡脚与否,就看世子爷愿不愿意了?”
“裴瓒,我错了……”沈濯立刻心虚地看向他。
车厢之内,徒留陈遇晚满头雾水,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