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夏末,西线战场。
凡尔登和索姆河的绞肉机似乎暂时沉寂了,但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却笼罩着从北海延伸到瑞士边境的漫长战线。
这是一种暴风雨前的死寂,一种所有老兵都能嗅到的、即将来临的毁灭风暴的气息。
在德士兰战线后方,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绝望色彩的繁忙正在上演。
一列列军车从东方驶来,卸下的不是趾高气扬的生力军,而是一群群面容憔悴、军服破旧、眼神中混合着东线胜利带来的短暂狂热和长期征战疲惫的士兵。
他们是鲁登道夫手中最后的王牌——从东线泥潭中抽出的五十个师。
“快!快!卸车!领取装备!你们只有四十八小时熟悉新的防区和作战计划!”
军官们嘶哑的吼声在车站和集结地上空回荡。
这些刚刚经历了俄士兰广袤土地和残酷内战的士兵们,茫然地踏入西线阴湿的堑壕体系。
他们带来了东线的实战经验,但也带来了对连续作战的厌倦和对国内饥荒的忧虑。
在总参谋部精心策划下,这场代号“皇帝会战”的庞大攻势,旨在美军主力完全抵达并形成战斗力前,给予英法联军致命一击,逼迫他们求和。
这是德意志帝国赌上国运的最后一搏。
奉天城,作战指挥中心!
巨大的西线沙盘上,代表德士兰兵力调动的黑色箭头正以前所未有的密度和速度汇聚向几个关键点——亚眠、兰斯、马恩河地区。
“开始了。”
军事总长张毅抱着手臂,语气冷峻如铁。
“鲁登道夫把他棺材本都押上来了。
东线的老兵,库存的最后一点燃油和炮弹,全都堆到了西线。”
情报总长张作相补充道,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
“我们的‘观察员’报告,德军首次大规模集中使用基于我们‘鲨鱼’计划部分技术强化的‘暴风突击队’。
战术更加精炼,渗透、分割、包抄。初期,缺乏准备的英法防线会被迅速撕裂。”
财政总长王永江不断的敲击着计算器,发出悦耳的响声:
“伦敦和巴黎发来的紧急订单又增加了三成,主要是重炮和机枪。他们慌了。
德士兰的黄金储备几乎见底,开始用工业机床和专利技术抵押。
无论谁赢谁输,现金流都在向我们这里汇聚。”
内政总长赵铭沉吟道:
“国际舆论再次被点燃。
双方都在互相指责对方准备使用违禁武器,违反《奉天公约》。
我们的国际救援会已经接到指令,向可能成为主要交战区的后方移动,准备接收……预计会非常惨重的伤亡。”
张扬静静地站在沙盘前,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密密麻麻的模型,看到无数生命即将化为灰烬。
“最后一搏……果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他轻声重复。
“唯有拼尽全力的挣扎,才会流干最后一滴血,才会让双方都彻底失去继续战争的能力和意志。”
“通知下去。”
“第一,所有观察员记录‘暴风突击队’新战术的实战效果和弱点,这是无价的数据,关乎我军未来建设。”
“第二,通过秘密渠道,‘提醒’英法军指挥部注意德军可能的渗透战术和重点进攻方向(给一个大致范围即可,不能过于具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能守住)。”
“第三,国际救援队要做好准备,但进入战区的时机要‘恰到好处’,既要展现人道主义精神,也要让世界看到……战争的残酷,以及《奉天公约》被践踏的惨状。”
“第四,外交部准备两份声明稿。一份谴责德士兰破坏和平的攻势,另一份‘敦促’协约国保持克制,‘愿意’随时提供调停。哪边形势不利,就重点发哪一份。”
命令化作电波,传向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