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的呢绒大衣裹挟着外面夜风的凛冽气息,几乎要撞进她怀里。
银色长发的发梢在冷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帽檐压得很低,阴影浓重地覆盖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紧绷的下颌,和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琴……琴酱?”织月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强烈的心虚不受控制地从脚底直窜上来。
琴酒没有应声。那双掩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带着几乎能刺穿灵魂的阴鸷和审视,越过她纤弱的肩膀,直直地刺入房间内部。
他的视线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扫过整个空间——
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凌乱不堪、被褥纠缠掀起的豪华大床,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暧昧甜腻……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他的瞳孔。
倏地,一股实质般的、狂暴的戾气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周身炸开,那是一种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撕裂的冰冷杀意。
冰冷粗糙的大手铁钳般扣住了织月纤细的手腕,没有给她丝毫反应的时间,琴酒长腿一迈,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蛮横力量,硬生生闯进了房间。
他反手,“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被狠狠摔上!巨大的撞击声震得墙壁似乎都在嗡嗡作响。
下一秒,织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撞在冰冷的门板上,高大的黑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琴酒将她死死抵在门板上。
他低下头,帽檐下的阴影终于散开些许,露出那双眼睛。
墨绿色的瞳孔深处,此刻翻涌着最狂暴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风暴,死死锁住她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怎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从地狱深处刮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渣,“我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这次又是谁?”琴酒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冰冷的手指用力捏了捏她下颌细嫩的肌肤,留下刺目的红痕。
“赤井秀一那个阴魂不散的fbi?或者那个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卡慕?又或者苏格兰还是波本?嗯?”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手指的力道就加重一分,像是在用这些名字凌迟她的神经,“告诉我,是哪一个野男人?”
织月被他眼底那片汹涌的、毫不掩饰的毁灭欲骇得呼吸一窒,但骨子里的倔强和挑衅欲却疯狂在恐惧中悄然滋生。
声音带着一丝破碎的颤抖,却又清晰无比地撞进琴酒耳中:
“怎么,你这是打算‘弄’死我吗?”她微微偏头,主动将脸颊更贴近他冰冷粗糙的手指,“可是,你舍得吗?”
“舍得?”琴酒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喉间滚出一声低沉冰冷、毫无温度的嗤笑。
他猛地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那股混合着硝烟、血腥和冷冽烟草味的强势气息瞬间将她完全淹没,让她几乎窒息。
墨绿色的瞳孔里,风暴彻底成型,冰冷而狂暴,清晰地映出她强装镇定却依旧苍白脆弱的脸。
“是,”他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寒意,钻进她的骨髓,“我是舍不得‘弄’死你。”
织月的心还没来得及因这前半句而升起一丝侥幸,琴酒接下来的话,便将她瞬间打入更深的、绝望的冰窟。
“但我会让你……”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的残忍,缓慢地刮过她因浴袍微敞而露出的精致锁骨,“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