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已自六国之地归,请准其奏禀迁族之事。”
始皇帝指尖在龙案上轻叩两下。
“准。”
萧何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
他的脚步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略显迟疑,腰间的玉带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当他在殿中央跪下时,能清晰地听见身后樊哙粗重的呼吸声。
“臣萧何,奉六公子之命处置六国遗族之事……”
他的声音起初有些发颤,但很快变得沉稳有力。
随着他详细禀报各地贵族迁徙安置的情况,殿中几位老臣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待萧何奏毕,赢子夜再次出列:
“儿臣另有人才举荐。”
他转身示意,樊哙等人依次站出。
这一行人甫一出列,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樊哙壮硕的身躯将衣服撑得紧绷。
夏侯婴紧张得不住擦拭额头的汗水。
韩信则抱着他那柄破旧的剑,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儿臣请以萧何为廷尉府律令监!”
“樊哙善战敢死,调入北军屯卫,署都尉之职,协助西坊治备。”
“夏侯婴,熟驭马政,署少府外营驭马副使;”
“韩信,通古兵书,请入武库司,署胄械参令,习制军械、校编新兵。”
“三人皆随臣办理六国新户编籍,暂列外府听用。”
话音未落,殿中已是一片哗然。
“荒谬!”
老太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花白的胡子气得直颤,
“大秦以军功授爵,此等市井之徒,寸功未立,岂能骤得高位?”
一位身着儒袍的大臣指着樊哙讥讽道:“一个屠夫,也配入北军屯卫?”
他的目光扫过韩信破旧的衣衫,冷笑更甚。
“至于这位‘游侠’,跟街边乞儿有何区别?”
“若让此等人立于朝堂,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大秦无人?!”
奉常也出列附和:
“夏侯婴不过一介马夫,怎能执掌皇家车驾?六公子此举,未免儿戏。”
殿中议论纷纷,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赢子夜却神色不变,只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胡亥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