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昵地凑近半步,指尖却狠狠掐进掌心。
“六哥教训的是。”
“小弟…定当谨记。”
“铛——”
浑厚的钟声震碎晨雾。
扶苏急忙打圆场:“时辰不早了,六弟、十八弟,该入朝了。”
远处,麒麟殿的九重宫门正缓缓开启。
赢子夜转身时,玄色朝服扫过地面,惊起一片尘埃。
听见身后淳于越压低的训斥。
“竖子不足与谋……”
韩信突然回头。
这一眼,如冷电划过,惊得老儒生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等众人回过神,那个抱剑的年轻人已经走远,只在青砖上留下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樊哙粗声粗气地嘟囔:
“这地砖比俺家杀猪案还光溜……”
夏侯婴死死拽住他衣角,额头渗出冷汗。
只有萧何挺直腰板走在赢子夜身侧,腰间玉带在朝阳下泛着青光。
那是昨夜赢子夜亲手给他系上的。
胡亥落在最后,突然狠狠踹了脚廊柱。
赵高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声音轻得像蛇信:“十八公子,咱们走吧。”
第章尔等承庇祖宗福荫,也配说三道四?
宫道尽头,朝阳终于冲破云层。
赢子夜在光晕中眯起眼,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知道,今日之后,咸阳宫的天,要变了。
……
麒麟殿内,青铜鹤灯吞吐着幽蓝火焰。
百官分列两侧,玄色朝服如林,却在赢子夜带着萧何等人踏入时,荡开一片细微的骚动。
扶苏瞥见老太仆的胡子抖了抖,而奉常已经捏紧了手中的玉圭。
“陛下驾到——”
九重钟响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而落。
始皇帝玄色龙袍上的金线玄鸟在晨光中展翅欲飞,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帝王深邃的目光。
赢子夜在百官最前端躬身行礼,余光却扫见胡亥正偷偷用脚尖碾着韩信拖在地上的破衣角。
“儿臣有奏。”
赢子夜出列时,袖中滑出一卷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