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略施小计,便让她在京城权贵圈里声名狼藉,沦为笑柄。
三皇妃岂能容她?即便怀着皇家血脉,也彻底失宠,禁足冷宫。
京城的风暴暂时波及不到新昌,但这里的乌云,同样浓重。
……
夜深人静,县主府卧房内烛火昏黄。
沈嘉岁倚在床头,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凝重。
“火药配比渐趋稳定,铁壳也在加紧打造,指日可待。”她声音低沉,“可光有武器不行。我们手里没有兵。”
这才是最致命的短板。
再厉害的武器,也需要人去用。
燕回时坐在床沿,正用干布擦拭着随身的长剑,闻言动作未停,只抬眼看了妻子一眼,眸色沉静。
“兵?为夫已有安排。”
“已有安排?愿闻其详!”沈嘉岁追问。
燕回时却只是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只将擦得锃亮的长剑归入鞘中。
“夜深了,先歇息,晚点再看好戏。”
他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沈嘉岁带着满腹疑问,终究抵不过连日操劳,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隐隐约约的嘈杂声浪,穿透了县主府的高墙,直抵卧房。
沈嘉岁猛地惊醒:“外面怎么了?”
“嘘,别动。”燕回时已迅速起身,动作利落地披上外袍,抄起挂在墙上的长剑。
他侧耳倾听片刻,那嘈杂声中夹杂着尖叫和嘶吼。
“是流民营地那边!”他语气一沉,眼中寒光乍现,“你待在房里,锁好门,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人已如猎豹般闪出门外。
流民营地边缘,存放着县主府食堂及赈济粮的巨大粮仓区域,此刻火光冲天!
一支手持刀枪棍棒的乱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将几座堆满粮食的营帐团团围住。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头目,正举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对着被惊醒围拢过来的大批流民厉声咆哮:
“都给老子滚开!识相的把路让开!老子只取粮食,献给魏王!敢挡路?”
他将火把猛地凑近旁边堆得高高的粮车,“老子一把火烧光它,让你们统统饿死!一粒米都别想剩!”
“魏王?”人群一阵骚动。
永州那个对抗东陵和朝廷的“魏王”?
这群人竟是他的爪牙!
“敢烧我们的粮!”
“跟他们拼了!没粮食也是死!”
“那是县主和燕大人给咱们的活命粮啊!”
绝望瞬间化为滔天怒火。
被逼到绝境的流民们眼睛赤红,操起手边一切能用的东西——锄头、扁担、木棍、石块,甚至有人直接捡起了地上的土块,怒吼着就要往前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