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在机关架子第二排第五个格子内。”萧允安佩上最后一枚玉饰,晃着头顶冠冕前坠下的珠链,朝快把礼服磨出褶皱的叶无忧伸出手。
“这么随便啊?”叶无忧跳起牵过萧允安的手,摇摇晃晃跟着萧允安走出殿门,然后立马端住身形,板起脸,慢萧允安半步走四方步。
面见百官时,叶无忧差点激动到同手同脚,好在跟在萧允安身边伺候的高公公一路提点,叶无忧才没在祭礼上出错。
祭祖,拜神,萧允安以天子之身向上苍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萧允安偷偷看了叶无忧一眼,秉着私信又向神明求了份私心。
[望朕的大将军出征顺利,早日凯旋。]
叶无忧一步一顿地跟着叩首,一轮祭礼下来,竟比同蛮敌酣战一天还要疲乏些。
待回到宫中,叶无忧已累瘫成一团叶饼,礼服未卸就扶着腰瘫回龙榻,熟练地给自己腰后垫枕头。
“叶勉啊叶勉,年纪轻轻,就已腰肌劳损,美色误人!”叶无忧抱着被褥欣喜地打了个小滚,发冠上坠下的珠链,把面颊硌出几枚红印。
他不得不重新起身,艰难地把发冠和珠玉一块从头发上扯下。
萧允安过了许久才从恭贺新春的大臣中脱身,他刚踏入寝宫,便听见一小串和缓的呼吸声。
绣着金龙纹样的靴子踩过地毯,宫人大惊着跪地行礼,萧允安把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噤声。
身上的佩环叮铃当啷一阵窃窃私语,伺候萧允安的宫人把乱七八糟的配饰全被收好摆在首饰盒内,萧允安只着轻便的礼服本体,悄声走近熟睡的叶无忧。
叶无忧白日觉轻,萧允安周身的青竹香刚靠过来,就揉着眼睛睁开了眼。
“陛下,臣好困,明日是休沐吗?”叶无忧目光无神。
新年诶!他在北疆之时,大年初一都是正常休沐!
萧允安无奈摇摇头:“是,直到元宵后,都是。”
叶无忧又闭上了眼,掰着手指头开始算。
不过片刻,叶无忧从龙榻上弹起身,险些撞上萧允安漂亮的鼻梁。
“还能和陛下厮混十四天!”叶无忧瞬间又活过来,没大没小地抱住了皇帝陛下结实有劲的细腰。
“今夜宫中也可燃放焰火,用过晚膳后,叶卿可要同去?”萧允安稳了稳身子,把手搭在叶无忧靠过来的肩膀上,摸着摸着,指节便滑向了叶无忧后颈的软肉。
叶无忧一激灵,夹紧腿蹭一下从床上站起:“好啊好啊,臣许久没有和陛下一起放焰火了!”
萧允安自小恪守礼仪,身为太子的他需得收敛性情,让人辨不出喜好,新年基本都在苦读,很少能有肆意玩爽的时候。
而捡到叶无忧的第一年,他不太放心新带回来的小皮猴,从宫内回到自己的府邸,站在院中,被叶无忧从街巷买回来的炮仗礼炮淹没。
“殿下!我昨天就给府上布置了大红灯笼和春联,就等您回来一起放焰火了!”好不容易被养出几两肉的小叶无忧兴奋地往萧允安手中递礼炮。
“陛下,陛下!”叶无忧熟练绑好袖口,在萧允安眼前上下挥手。
年幼的叶小皮猴逐渐和身侧可靠的叶将军重影,萧允安放松地偏过头:“只要别将朕的皇宫烧掉,一切都随叶卿。”
叶无忧脑内闪过一片火光,窘迫鼓起脸:“臣比小时候稳重!”
新春贺岁,新帝萧允安携他的大将军,肆意飞上屋顶,手里抱着礼炮和烟火棒,对着漆黑的夜空,绽放一簇又一簇绚烂的焰火。
屋脊上的雪被焰火的温度燎化,两人并排坐在屋脊上,叶无忧把脑袋靠在萧允安肩头,眼中只剩夜空中绽放的火光。
屋脊下方,高肃偷拿焰火棒追着零一鸽烧屁股,屋内是朝着乳娘咿呀不休的萧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