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喜欢,只是觉得奇异…”
“你从未见过?”李末值惜。
“是,吾常居家中,怎能见过。”
“那你今日,是如何出来的?”
未见其答复,便不由引人好奇,身侧的扶霜却道,“小姐悄悄出府,府中众人皆不知。”
李末值惊惶,便心生怜爱,犹欢犹喜,尤虑尤忧。
秋月劝止,其等未敢再说。
二人渐行中,一驾马车传行其中,正冲他们忽驰而来,一闪而过,险些将众人撞倒,那车上人却若无其事般驶向而过,下从俨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人竟不知!”
秋月被扶下,末值轻放在怀中,关切不已,“你没事吧?”
“无事。”二人相视时,如置身无人之境,只余怀抱尚深。秋月笑如弯月,面未施粉而红,目如点睛,自久以含蓄以情,从不敢轻易表露,此时却已全心托付。
末值回神顿涩,“晋楠,去买些糕点来…”
扶霜笑说,“公子怎知我们小姐喜好?又喜哪式点心?”
末值望向她,渐回,“那日马场之时,月儿只吃了子白糕,却说不喜,我便知她喜甜而非咸,喜糕点而不喜饼食,我叫晋楠买的如月糕,你一定喜欢…”
吃喝游嬉过,二人方辞行而去,相见有待多时,颇有不舍之意。
临别前,李末值拉住耿秋月不让她走时,悄然躬身在耳畔,有言相告,柔声道:“你须等等我。”
秋月不知其意,他便解来,盼顾四周无人,在其额头一吻,“等我来娶你。”
秋月顿时立住,心如浸入泉润,他已起身上了马车,摇手示意驾马,仍启窗与她对望。
夜深天黑,只听闻张侯府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打更的小役,“夫子找何人?”
“我找我的女儿,单芬。”眼前这位白发白须老人,寻的,竟是如今全府上下的罪人。
小役有些驱逐之意,半夜三更,哪儿来个老头便说自己是单芬之父,实在荒谬至极。
“老夫便是单芬之父,若你等不开门引我见人,今日我便将此事闹大!闹大!”老头儿年纪尚老,中气倒是颇足,惹得四周触动,小役着急喊,连忙止他,“老头儿休叫!若是此事闹大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还不带我快见侯爷!”老汉气势汹汹,小役也恐事情落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地,心中怕得紧,才招手将他拽进了内院,此时奴仆房里已亮起几盏明灯,管事的阿婆有三两个起了身,冲外头问:“什么人?大半夜何人会来…”似乎房中正在商商量量,猜测议论,小役往里说,“无事,只是个闲人!”
颇为小声隐秘,仿佛见不得光,惹得老汉一阵怒从中来,本就来这侯府寻理问罪,如今却反倒自己扰了人家清净,做了入室登门的恶人!“老夫今日就要评评理!我女入你侯府,为何以罪人相待!我女不是罪人!老夫更不是罪人!”
一通数落拉扯,吵醒了内院的许多人,天渐明亮,仍没定论。
一个位高点的婆子靠拢到跟前来,此时院中已七嘴八舌,嚷成一片,“老先生你好歹是良民,竟做出如此之事来。”
“我做了何事?可有律说我犯了哪条哪诫?倒是你们,关押我女,此非滥用私刑?黄天在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那婆子张口闭口,竟与老汉对吵着,嗤之以鼻,取笑道:“你女儿,可是做了那些事儿…”
“何事!何为那些事!”
周遭的奴子仆子你一言我一语,老婆子愈加得意卖弄起来,“那些事…就是伤风败俗之事…无耻下流之事咯…竟全然无半分自知之明!”
“不知廉耻!”“对,不知廉耻!”人多嘴杂,一时纷纷扰扰。
齐奴一去,府中失了管事中枢,人群中愈发评理说据,老汉气得嘴歪头摇,“你们!我本良民!你等竟如此欺负羞辱于我家!我!我非要告到官家老爷那去!告到皇帝老子面前!莫要以为你等能脱了干系!”
围观过来的奴人便愈加惴惴不安,若是天亮之前此事传开,主子必定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