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捧着温热的糕,糕体上霜奶仙点缀的菊瓣犹带清香,心头暖意与山风一起鼓荡。爷爷渊清也默默走了过来,将一瓶自己随身带着的温好的清酒塞给月白,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山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回到妙香斋时,日头已微微偏西。院子里,制作重阳花糕的摊子早已支开,各色原料琳琅满目:细腻的糯米粉、粘米粉、新熬的枣泥馅、绵密的红豆沙、清甜的莲蓉馅,还有几大盆洗净沥干、色彩缤纷的可食用菊瓣。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菊香。
“来来来,都来露一手!看谁做的花糕最精巧!”银朱系上围裙,一声招呼,将气氛点燃。
寒露自然是巧手担当。她洗净手,西狮海壬安静地守在水盆旁,带着虹彩光晕的泡沫不断飘出,在她指尖轻盈炸裂,带来清凉洁净的水汽,确保她揉捏面团时指尖干爽。
她取一份混合好的米粉团,掌心揉按摊开,包入一勺饱满的枣泥馅,手指翻飞如蝶,推、转、拢、收间,一个圆润的糕胚便已成型。
她的妖火红狐默契地守在蒸笼旁,木杖尖端腾起一小簇幽蓝冷焰,均匀而快速地扫过刚放上蒸屉的糕胚表面,瞬间锁住水分,令表皮呈现出诱人的光洁。
接着,她取过几片不同颜色的菊瓣,在闪光阿罗拉九尾尾尖冰晶折射出的明亮光斑下,用镊子小心地拼贴出栩栩如生的秋菊图案,点缀在糕顶。
“露露这手艺,妙香斋后继有人!”二姨芸黄看得赞叹不已。
小寒则玩心大起。她揪下一块面团,试图捏一只“登山版”兔儿爷,结果捏出来的“兔子”扛着根歪歪扭扭的登山杖,像喝醉了酒。她的雪绒蛾在一旁呼呼吹着冷气帮忙定型,结果把“登山杖”冻成了冰棍。
“哎呀!我的勇士兔儿爷变成‘冰棍兔’啦!”小寒懊恼地叫起来,引得众人哄笑。
立秋再次祭出他的“科技与狠活”。他面前摆着改良版的“全自动糕饼塑形及图案喷绘一体机”,核心由多边兽2型操控,红莲铠骑负责提供精准热能。他全神贯注地调试着参数,试图用可食用色素“打印”出精细的枫叶图案。
小满则对捏造型毫无耐心,他偷偷挖了一大勺香甜的奶黄流心馅,直接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满足地嚼着,嘴边沾了一圈黄澄澄的馅料。他的偶叫獒也分到一小块面团,正用爪子笨拙地拍打着,印出一串梅花似的爪印。
月白看着满桌的甜蜜,心思又活络起来。他趁银朱转身去取菊花的功夫,飞快地用裱花袋挤了一小坨奶油,手指一弹,那“奶油炮弹”直射银朱的后脑勺。
一直守护在侧的甜冷美后藤鞭如电,“唰”地一声,半空中精准拦截,奶油球被抽得四散飞溅,几滴奶油星子甚至溅到了旁边月白自己的鼻尖上。
银朱回头,看着丈夫鼻尖的白点和讪讪的笑容,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只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多大个人了!”霜奶仙捂着小嘴,发出像摇晃小铃铛般的笑声。
暮色四合,妙香斋的庭院里灯火通明,洋溢着暖意与菊香。敬老宴在欢声笑语中开席。长桌之上,佳肴满目,而最核心的,是那几盘精心制作、形态各异的重阳花糕,以及几壶温得恰到好处的菊花酒。
主位自然是家中最长者。外公停云面前摆着寒露制作的那块点缀着七彩菊瓣、形如宝塔的重阳糕,糕体玲珑,花瓣栩栩如生。
外婆落月则分到了芸黄的花洁夫人挑选的菊瓣最多、最灿烂的一块。爷爷渊清面前是月白特意为他蒸制的,用山泉水调和,格外软糯的米糕。奶奶玉絜的糕上则被小寒用糖霜歪歪扭扭地画了个笑脸。
“爸,妈,公公,婆婆,重阳安康!福寿绵长!”银朱作为长女,率先举起了盛满琥珀色菊花酒的小瓷杯。众人纷纷起身,杯中菊酒荡漾着月光与灯火,清冽的香气弥漫开来。
“好,好!都安康!”外公停云声音洪亮,仰头饮尽杯中酒,脸上泛起红光。外婆落月小口啜饮着,眉眼弯弯。爷爷渊清沉默地举杯,一饮而尽,杯底轻磕桌面,发出清脆一响。奶奶玉絜则忙着招呼:“快吃菜!这菊花酒是落月亲酿的,后劲不小,别光顾着喝!”
宴席热闹非凡。月白的红烧月见肉油亮酥烂,引得栾华三姨夫筷子不停。银朱的素斋依旧清雅精致,清炒山菌、菊花豆腐羹,还有一道用枫叶形模具刻出的琥珀山药糕,晶莹剔透。
三姨霁蓝带来的奶黄流心馅花糕成了孩子们的最爱,咬一口,金黄的馅心汩汩流出,甜香四溢。
闪光巴布土拨有些害羞地捧着一小块寒露特制的,点缀着紫色菊瓣的小花糕,珍惜地小口吃着,脸颊的电气囊满足地闪着微光。班基拉斯面前堆着小山般的食物,埋头苦干,发出满足的哼唧声,这次它学乖了,吃相收敛了许多。
银朱的狗仔包吃饱了,惬意地蜷在外婆落月脚边,抱着一个做成小骨头形状的面包玩具。月白的摩托蜥卧在主人腿边,尾巴有节奏地轻拍地面。长耳兔的长耳朵随着宴席上的谈笑微微抖动,帕奇利兹则钻到了桌子底下,捡拾着偶尔掉落的糕饼碎屑。
变异毛崖蟹安静地伏在廊柱的阴影里,玉质虹彩的甲壳在灯火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花舞鸟在院子上空盘旋,偶尔俯冲下来,精准地叼走寒露指尖递出的一小块糕饼,又翩然飞入夜色。
席间,奶奶玉絜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拉着大伯母竹月和二姨芸黄,从镇上杂货铺老板娘的镯子成色,一路聊到牧场新出生的小羊羔有几只卷毛。
外公停云则和爷爷渊清小酌对饮,聊着过去山里的见闻和牧场里的收成,话不多,却有种男人间的默契。
外婆落月含笑看着女儿们,手中还拿着未完工的绣片,时不时借着灯光缝上几针,图案是几朵精致的山菊。
小满吃饱喝足,开始眼皮打架,头一点一点地靠在三姨夫栾华厚实的肩膀上。霁蓝看着儿子,眼神温柔,轻轻拂开他额前的深紫色碎发。
寒露端着酒杯,走到外公身边。停云外公立刻放下酒杯,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拉过外孙女的手拍了拍:“露露今天登高,累不累?”
“不累,外公。”寒露笑着摇头,将杯中清甜的菊花酒饮尽一半,另一半轻轻洒在庭院的泥土里,敬奉山灵与先祖,“有您和九尾的冰晶引路,山路好走得很。”
外公停云看着外孙女在灯火下愈发秀美的侧脸和那双神似女儿银朱的眼睛,眼中感慨万千,最终只化作一句:“好孩子。”
夜色渐深,菊香、糕点的甜香、酒香与家人的笑语交织缠绕,充盈着妙香斋的每一个角落。山风拂过院中的老桂树,送来远方风车田的沙沙声。
满月清辉如洗,静静俯视着庭院里的团圆与温暖,将人与宝可梦依偎的身影温柔地拉长。
重阳的祈愿,便在这份踏实的温暖与长久的陪伴中,悄然生根,静待年年岁岁的秋日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