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殷听雪也听见她的心声确实如此,想了想后点头道:“…这样啊,我也知道,之后他好些了再让惟郢姐见见?”
听到这话,殷惟郢知道今日是见不着了,只能坐回原位,她轻轻吐出口气,喃喃道:“那…之后见见也好。”
殷听雪见她这样,不免心生些怜悯,柔声宽慰道:“我迟点就跟他说说,到时他肯定第一个见你。”
“…他上龙虎时,就没第一个见我。”殷惟郢幽幽说着,捻起发间烟霞云纹簪。
“他那时有事要忙的,惟郢姐也体谅体谅嘛。”
“我当然知道不怪他。”
殷惟郢说完,她听出少女的怜悯,话语停了片刻,略加思索起来。
如今跟殷听雪明争是不行,但暗斗倒是可以,先略作打压,再作宽慰,顺便答应给她在陈易那吹吹枕边风……。顷刻间,一点小算计便在殷惟郢心底有了雏形。
于是,她掐起了诀,不让少女听到真实想法,
殷惟郢露出怀念之色,轻声道:
“他之前离京,没有在寅剑山留步,第一个来见的就是我。”
殷听雪的小脸上掠过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她也记得,那时陈易先去了山同城,路过寅剑山也没上山来……
女冠用眼角把她的神色览了进来,话音幽幽,继续道:“他不仅来了,还给我带了株紫薇花。”
小殷抬眸瞧起大殷来,心里也多了点复杂,
“哦。”
见她这样,殷惟郢不咸不淡道:“说起来他送我的是真花,送你的却是纸花……”
?
本来略有失落的殷听雪,一听女冠提及纸花,立刻警惕起来。
许是福至心灵,她一下想明白事情的关键,
这不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吗……
殷听雪佯装不懂,满脸怜悯道:“原来你没有纸花啊,那我下次让他送你吧。”
大殷表情一僵。
这怎么就……
殷听雪也露出回忆之色,继续道:“说起来,他给别人送的都是真花,我还以为惟郢姐会不一样呢。”
“……送我的是株紫薇。”殷惟郢不动声色地强调道,“不竞芳辰,独向玄门占晚春。”
“差不多吧,对了,我记得他那纸花是当面折给我,当面送的,可能他学了很久呢,”
殷听雪顿了顿,又道:
“那看来吧,纸花比真花要更用心呢。”
大殷的眸子颤了一颤,想说话,却欲言又止,骤然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时再多的话都给堵在喉咙里。
瞧她这吃瘪的样子,殷听雪也不住暗地偷笑。
可笑着笑着,卧房里传出一点响动,
独臂女子冷着一张脸,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