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赵贺与陈安同乘一骑,快马加鞭。
前头是赵青抱着昏迷的赵林,身后曹军铁骑尚在追杀不休。
刘备营前两侧皆有厮杀,步卒分作两部,绞杀敌军前部。
及众人绕过战场冲向辕门之时,刘备已在高台上望见。
“两军可有赤红将旗?”
左右道:“曹军多黑旗,我军多青黄二色,不曾有红色将旗。”
刘备奇曰:“此是何人,竟冲我营寨而来?”
时有陈到在侧,闻言行至高台边缘眺望,只见那红色将旗飘扬之间,显出一个赵字。
陈到瞳孔一缩,急手搭凉棚去看旗下骑士,正瞧见赵林身边一名毒舌亲兵抱着一个血人疾驰。
陈到顿时一惊,急报与刘备曰:“主公!恐是柏轩将军。。。有不测。。。”
刘备闻言,急上前来,却瞧不真切,命左右曰:
“快!快快去探!”
左右领命,极速下楼,飞马去迎。
高台距离颇远,瞧不真切,营前刘备军士卒却看得清楚,那被鲜血染红的将旗,那如血人一般失去意识的将军。
那先前在营前增援的数千人,只余这八九人纵马归营。
魏延与刘封便在辕门左近督战。
二人见得赵字旗号下,七八个骑士甲胄破损,血染征衣,皆面露不忍之色。
及至白毦兵策马迎上,高声喝问:“来者可是护军中郎将麾下?赵将军如何了?”
一乡党亲卫沙哑回道:“我家将军单人独骑,斩敌三百六十五级,力竭昏迷,速速去请华神医!”
那白毦兵闻言,瞳孔瞬间睁大,急分一人去请华佗,又飞马回报刘备。
未及赶回高台,却见刘备已踉跄下台,满面泪水,悲泣迎来。
“呜呜呜。。。柏轩。。。柏轩。。。我的儿啊!”
待赵青纵马赶到台下,久战疲惫,四肢无力,一时不慎抱着赵林双双摔落马下。
刘备见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双目睁大,透过泪水望着那个如血海中捞出的人影。
兜鍪早不知去处,披头散发,那黑发被凝固的血水黏在一处,仿佛长在了身上。
原本精美的甲胄已然破损不堪,又经过方才一摔,胸甲脱落,自怀中洒出粉红之物,犹如内脏。
刘备只道待如亲子一般的赵林战死,不由两眼一黑,向前栽倒。
幸有陈到在侧,急忙扶住,劝曰:“主公!万万不可过于悲伤啊!大战尚未结束,三军将士皆赖主公调遣。。。”
话音未落,却见赵青急忙拱手道:“主公,少将军是力竭昏迷,并非战死。。。”
刘备却是不信,手指那粉红之物,颤声道:“我儿心肝在此,岂有命在。”
话音刚落,一老者飞马而来,自马背上跳下,疾行至近前探查,言道:
“此是脑浆,并非心肝。”
刘备一听,更觉悲伤,仰天大哭曰:“我儿竟是脑浆迸裂。。。苍天何妒英才也!”
正此时,华佗探了脉搏,言道:“别嚎了!老夫又没说这是他的脑浆,人还没死呢,嚎个甚么!”
众人闻言皆喜,却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