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领导、专家这两层身份,更或是随便从故宫、国博、文研院陶研所拉几个专家过来,谁听了不震惊?
也没有人能想的通,因为这压根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影青瓷,甜白釉,乃至于成化斗彩?”
孙嘉木恍若失神,“景德镇要是知道了,怕是得后悔到吐血!”
又是给林思成借阅资料,又是换标样,等于对手最后用来攻击他们的子弹,全是他们自个提供的?
吴晖却摇了摇头:“不至于!”
相处了这么久,他对林思成也有了一些了解:对于伙伴、对于朋友,或是帮助过他的人,林思成不止是大气,而是慷慨。
既便对于第一次合作的对象,他也是尽可能的表达善意。
就像刚到山西,林思成自掏腰包,自费人情,又是组织勘探队,又是组建化验组。能改写历史,填补地方空白的窑址一找就是两三座,林思成有没有给地方诉过一次苦,摆过一次功劳?
再比如这次到京城,他把BTA的研究成果以“委包”、“租借”的形势转给文研院。
乍一想,好像是林思成出于能使成果利用利益最大化的目的,但信不信转给其它几家,出价只会比文研院更高?
这种行事风格,颇有点孟子的“居仁由义”的意味。所以除非对方害他,不然林思成绝不会把事情做绝。
十有八九,还是会以合作的方式……
听到林思成把“BTA技术”转给了文研院,刘书贤不住点头:“这小孩不错:头脑清楚,敢想敢干,是个人才!”
那当然。
吴晖和孙嘉木齐齐的点头。
正转念间,刘书贤的手机响了一下,秘书发来了一条信息:司长,时间到了。
再一看表:两点二十。
三个人如梦初醒:光顾着吹牛、感慨,正事压根就没谈。
刘书贤检查开会用的资料,吴晖抓紧时间,征求了一下领导的意见:“司长,你先定个大方向!”
刘书贤沉吟了一下。
勘探出五处窑址,涉及六个朝代,十几种名瓷工艺,无论是影响力还是代表性,已然算是到顶了。
文物局主持指导,联合地方机构发掘已是必然。同时还可能需要故宫、文研院陶研所协同。
派多少人,什么级别的专家,指导重点,待会都要在会上定下来。
不过各部门负责都听过上午的讲座,心里基本都有底。
其次,这个“西北大学研究中心”和林思成,又该怎么安排?
啥,不让他参与?
不可能。
窑址是人家找到的,线索是人家收集的,工艺关联性也是人家验证的,甚至把工艺技术都复原了大半。
临了只剩遗址发掘,你不让人参与,能起到什么作用,又有什么意义?
思忖间,刘书贤起身,拿起了文件夹:“大小六处遗址,如果全从局里调人,肯定不现实。待会你先提一提:局里负责指导和组织,发掘主力依旧是原勘探团队为核心,地方各机构协助。如果没人反对的话,就打个报告上来!”
怎么可能有人反对?
下午开会的各部门负责人,基本都听过上午的讲座。全都知道:林思成已经干了大半的活。
心理得有多阴暗,多嫉妒,才会在最后的环节上把人踢出局?
更不用说,局里刚刚才欠了人一个天大的人情……咦?
刚才怎么没想到,林思成把BTA复配技术转给文研院,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考虑?
暗暗惊叹,吴晖又提醒了一下:“司长,那研究方面呢,怎么安排”
刘书贤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研究的必要?”
吴晖怔了怔:自己也是,一时犯了灯下黑?
上午的讲座讲那么清楚,等于林思成把所有的工艺链条关联性、可能性全推导了一遍,就算漏了些边边角角,也是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