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捂着流血的腿,一步步走向李屠户。血顺着裤管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映着他眼里的怒火。“我再说一遍,放了她。”
李屠户咽了口唾沫,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尖指向王氏的脖子:“你敢动一下试试!信不信爷现在就宰了她?”
王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却倔强地看着王强,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决绝。王强的脚步顿住了,他看见李屠户的刀在微微颤抖,知道这个人色厉内荏,可他不敢赌,他赌不起。
“好,我不动。”王强慢慢放下扁担,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你放她走,我留下,任你处置。”
“强哥!”王氏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别管我,你快走!”
“闭嘴!”李屠户吼了一声,刀尖又往前送了送,“王小子,算你识相。不过,想让她走也可以,先自断一条腿,给我的狗赔罪!”
王强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看着王氏脖子上的刀,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角落里那条瑟瑟发抖的狗,心里的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哭喊和怒骂。李屠户皱了皱眉,冲刘瘸子喊:“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刘瘸子哆哆嗦嗦地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脸色惨白:“爷,不好了,张木匠……张木匠他咽气了!他媳妇带着村里人堵在门口,说要为他报仇!”
李屠户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怕单个村民的反抗,却怕群情激愤。这些年他在平安村作威作福,全靠手里的刀和恶犬镇着,可真要是把人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
他看了看王强,又看了看门外,突然把刀收了起来,狠狠瞪了王氏一眼:“算你们运气好!滚!”
王氏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强连忙冲过去,把她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李屠户,一步步退出房间。直到走出大门,看到堵在门口的村民,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张木匠的媳妇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村民们拿着锄头、扁担,脸上满是悲愤。看到王强和王氏出来,有人喊:“强子,你们没事吧?”
王强摇了摇头,扶着受伤的腿,对众人说:“张大哥的仇,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屠户一日不除,平安村就一日不得安宁!”
村民们沉默了,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他们恨李屠户,可也怕他的势力,怕遭到报复。
王氏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在他房里看到了账本,上面记着这些年他抢我们的地、欠我们的粮。只要我们齐心,一定能让他付出代价。”
她的话像一颗火星,点燃了村民们心里积压已久的怒火。有人喊:“对!跟他拼了!”
“拼了!”
“拼了!”
喊声响彻云霄,惊飞了院墙上栖息的麻雀。王强看着群情激昂的村民,又看了看身边的王氏,握紧了手里的扁担。他知道,从今天起,平安村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而那两条恶犬的低吼,还在李屠户的院子里隐隐传来,像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