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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回来,她留下。
回到国内,宁休依旧过着繁忙充实的日子,匆匆两年,他升职了,加了薪水,也尝试着去培养一个新的爱好,比如写作,投些小稿给某某杂志社。
在无数单身酒吧留恋过,才后悔与她的惜别。
最后在离别时没想象中脆弱,只是后来不曾快乐过,便是一句恰如其分的形容。
许多人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现在才晓得是真。
女朋友要多少有多少,但建立一个相处融洽的关系却不容易。
月色音乐下,找一位美丽的异性共舞不难,不过生病时午夜梦回哪里去找一个嘘寒问暖的人?
这两年算是得过且过,记得比较深刻的是宁休夜里喝醉酒淋雨,头昏脑胀的,回到家就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染上气管炎,咳嗽不停,又发高烧,颇有生无可恋之感。
但也没病死,差点饿死。
不禁苦想起那时她在身边,每天吃什么都提前买好,一到时间那双巧手就开动,好手艺,害得宁休哪里都不想去。
她是手段高明的女孩,不然宁休也不会想不明白,他至今都会把她的小照以银框架装好,放在案头。
久而久之,它就成为摆设,永远不想拿开。
也在想,苏音到底过得好不好,那个生日愿望是否灵验,苏音会不会回来。
但日复一日的工作,鬼混,冲淡了那些念头。
以前宁休不怎么喝酒的。
连抽一支烟都引得她大发娇嗔,叫他少抽烟喝酒,伤身。
有人管到底是幸福地,现在过于自由,自由得寂寞,寂寞得伤心。
短短两年,刚开始他们还会有通信,聊聊各自生活,都是些琐事,关于婚姻大事却只字未提。
是宁休先停止回信,觉得没意思,十张百张纸也比不上脸颊上的一个轻吻,写信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但照片仍然放在同样的位子,银架子变了色,有空就抹亮,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谁。
料想,过去了几百个日子,她早已渡过难关,建立起新的关系网——以她的魅力,不是难事。
她并非是人间绝色,但终归是漂亮的,皮肤是好的,白皙,稍稍为情,便会泛起淡淡血红,可爱得很,身材是一流,衣服百搭,穿什么都好看。
平日不怎么化妆,略微粉饰,分外明艳。
想她那样出色的华侨女,即使在温哥华也是不多见,她会愁什么出路呢,那边又不像宁休这边一分一秒都扣得死死的,悠闲得多,有大把时间培养感情。
苏音过得很好吧?
宁休这头情况差得远,每一刻空闲都用来赚钱,周末的时间也不放过,接了活便做,早上七点起床,晚上十点才睡,热水洗把脸,吃一顿简单的晚餐,看完书,已经瞌睡。
也不光是为了钱,他不是一个很物质的人,但时间总要过去,与其漫无目的地游荡,不如用来赚钱。
大月做三十一,小月做三十,鲜有休息。
这时还染上了烟瘾,有时一天包烟,成了老烟民。
可想他这般的怪人,还很挑剔呢。
现在也有二十七八,每当谁要介绍女孩给他,并无兴奋之色。
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仿佛是次货对次货,他们总是会把两个失意地人拉着一起,想“小云失恋了,不如介绍给他”或者“李小姐很好,他们俩挺般配的”云云。
心领了。
两年后,一个微冷的秋日清晨,宁休起床后做起了浓茶,扭开无线电,坐在阳台上抽烟。
电话铃响了。
周日一般不接电话,只想清静,有事等明日,请早。
不知怎的,这次居然接了,有位小姐叫宁休接电话,说的是中文,又有一点外国腔的意思,怪怪的。
这位小姐叫宁休说话。
宁休说:“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