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屠子一家就住在这肉铺的后院,前方的肉摊只是为了这庙会招揽生意的招牌故而摆放得靠近街面。后方的开间连通着后院,正是郑屠的家舍。
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郑屠子的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院出来了。
郑王氏刚一出门,正好看见杜威眉飞色舞地跟自家男人说着悄悄话。自家那个傻子根本没注意到,有一只罪恶的小手已经解开了铺子里的钱口袋。
郑王氏见状并未声张,而只抄起了铺子里的笤帚疙瘩就往前凑。还没等她来到近前,就听到郑屠子大喊了一声‘我的春梅’!
郑王氏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悍妇,前日里拎着自己男人的耳朵把他捉奸在床,没想到这货还不死心呢。
“呔~郑泼皮!老娘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憨货!”
‘嗖~’的一声,一根笤帚直接便朝着郑屠子的脑袋上招呼。
一听到这河东狮吼,郑屠子就是一激灵。杜威也吓了一跳,刚刚解下来的钱袋子此时还握在手里呢。
两个人头碰头脸碰脸,就这么对视在了一起。登时就都愣住了,气氛有点尴尬。
“啪~!”又是一笤帚,直打得郑屠眼冒金星,小鸟乱飞。
“你个憨货,这小流氓偷我的钱你看不出来啊,你个傻子还有工夫哭你那骚狐狸……还不给老娘抓住他~!”
杜威见势不妙拔腿就跑,郑屠子本来还在发蒙,只是本能地听从老婆的命令。一把就揪住了杜威的后脖领子。郑王氏眼疾手快,连挖带挠地就往杜威的脸上招呼。
噼里啪啦的肉摊上的条案被碰倒了一条腿,肉块与血沫齐飞,屠刀与剔刃共一色。
郑屠子就算再木讷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什么春梅姐姐有心上人了,纯粹是胡扯。这小子跟自己套近乎就是为了偷钱啊。
想到这郑屠子也火了。心说你小子偷钱就算了,居然还敢拿春梅当幌子,老子今天要不把你打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杜威这个惨呐,满身弄的都是猪血碎肉,脸上被郑王氏挠的都是血道子,还被郑屠户踹了好几脚。
也幸亏郑屠子满手的肥油抓不牢稳,杜威拼了命地挣脱了钳制的大手,撒开丫子夺路狂奔。
半个时辰之后,杜威跑到河边才敢停下来,身后早没了郑屠两口子的身影。
“呼呼呼呼呼~”杜威喘着粗气,心里头大骂倒霉。这郑屠今天少不了一顿胖揍,倒也应验了那一脸晦暗的运道。
实不承想郑王氏这个悍妇居然在家呢,这顿打挨的也算不冤了。
“嘶嘶~”闻闻自己一身的血气,真是恶心。杜威索性就跳进河里洗了个痛快。
一低头的功夫,那枚翠玉牌子正好从身上滑落跌进水里。
那牌子上三寸钉游商的笑容说不出的猥琐促狭,就像在嘲弄杜威的狼狈模样。
“小贼啊,你这会儿可相信道爷的谶言了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杜威浑身一激灵,赶紧把那块牌子收回身后。
“是你?”一看这胖大的道士,杜威的气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个老小子逼着老子,我至于这么饥不择食么,
“你个死胖子,老子信你个鬼!滚一边去,老子没拿你的什么破牌子。”杜威强自镇定,面不改色地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小娃娃,道爷最不喜欢有人出言不逊,再敢骂人就让你霉上加霉。”
“臭牛鼻子,你敢咒我?”
“道爷我从不打诳语,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是霉运当头,不信你就试试。除非你把那乾坤玉牌还……”
杜威哪有心情听他废话,一探身子就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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