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这里的一砖一瓦仍如嘉敬公主在时一般,连那盏琉璃宫灯都未曾挪动过分毫。
“公主。。。。。。”
他低唤一声,嗓音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窗外一阵风过,檐角铜铃轻响,恍若故人低语。
萧楠闭了闭眼,从袖中取出一方褪色的绢帕——那是嘉敬公主最后留给他的物件,帕角还绣着一枝半凋的兰花。
“我想。。。。。。我该放下了。”
他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重锤砸在心头。
六年来,他守着一段早已逝去的情意,而府中那个为他苦守五年的女子,却始终被他拒之门外。
“她。。。。。。很好。”
萧楠忽然苦笑。
话一出口,他自已都怔住了。
——慕容婉确实很好。
她会在寒冬为他备好手炉,会在深夜为他留一盏灯,会在他醉酒时默默守在门外。。。。。。这些细碎的温暖,不知何时已渗入他的骨血。
“公主,我。。。。。。撑不下去了。”
萧楠缓缓跪坐在蒲团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案几。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嘉敬公主站在殿门口冲他摇头轻笑,那笑容里竟带着几分释然。
“去吧。”
幻影中的嘉敬公主轻声道,“别让她等太久。”
一阵穿堂风过,幻影消散。
萧楠猛地抬头,却见殿外月光如水,哪里还有故人踪影?
他怔怔望着手中的旧帕,忽然将它轻轻放在了香案上。
“保重。”
起身时,萧楠的脚步竟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宫门外,王府的马车仍静静停着。
慕容婉朝向玉蓬殿的方向,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已在苦等什么。
估摸着萧楠会在那里过夜,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许是宫宴上喝了点酒,此时心潮澎湃,有些想哭。
今日在瑶华宫,因为有裕王府的两个儿媳在,她没能和姜苡柔细聊。
她想说:自已有些羡慕,心里也渴望身侧的男人能给予关怀,而不是她一直付出关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