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寒的视线转而落到常磊身上。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常磊后退一步,双手交叉在胸前道,“你别想试图让我放弃科学。”
傅听寒轻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几人在姜家吃过午饭,一直待到日落时分才离开。
车辆稳稳行驶在路上,那栋老房子在后视镜中不断缩小。
姜珥将脑袋伸出窗外,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站在门前的老人。
“要是舍不得,你可以留下来陪陪爸。”傅听寒道。
姜珥心动了几秒,还是摇摇头,“有空的时候,我会常常过来看他的。”
其他时间,她会和说好的那样,守着傅听寒。
直到……
他死去。
她望向乖巧趴在他膝上的来福,眼里闪过几分悲戚。
接下来一段时间,姜珥没有再让傅听寒带着她出门。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陪他说话,陪他吃饭,陪他一起晒太阳。
暮春的日头极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半点也不热。
老旧唱片机里悠悠放着上世纪的曲子,柔美的嗓音里夹杂了电流的沙沙声。
檐下的藤椅上,傅听寒眯着眼看姜珥在院子里逗猫。
清风徐徐从远山拂来,枝头几朵开到盛极的野蔷薇晃了晃,艳丽的花瓣在一瞬间散开,淅淅沥沥落下一场花雨。
绚丽花雨里,年轻的女孩子惊叹着仰起脸,笑得眉毛和眼睛都弯了起来。
她整个人浸在碎金一样的日光里,仿佛也一并发着光。
这样的……生动。
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姜珥,别无二致。
傅听寒不动声色的拭去嘴角溢出的猩红,朝看过来的她展颜浅笑。
真好,像做梦一样好。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更好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贪心。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舍不得。
放不下。
*
傅听寒在洗手间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去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姜珥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
她实在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