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原来是位美娇娘……”江令筹笑道:“怎么穿起公门衣裳了,这是柳大人的……情趣么?”
&esp;&esp;柳轶尘淡声道:“江大人说笑了,她是我衙门书吏……愣着做什么,交待你的事还不去办!”
&esp;&esp;“是!”杨枝立时松了一口气,拔足便要从江令筹手下逃脱。
&esp;&esp;“诶~~”江令筹手下却使了劲,一把将她肩膀攫住:“一个书吏能有什么要紧活,柳大人手下那些个书吏,随便找一个替了她便是……这样,我替你向你们大人告半天假,你陪我们在这喝喝酒……”
&esp;&esp;“大人……”杨枝再度无助地看向柳轶尘。
&esp;&esp;柳轶尘还未开口,江令筹已指了指另一厢的朝雾,道:“今日是为这女子我与柳大人才生了嫌隙,柳大人既有怜香惜玉之心,我自然要成人之美,不如这样,朝雾姑娘柳大人带走,这位小官爷,留下来陪我们喝喝酒……”话落,觑朝雾一眼,温声忽然转成怒吼:“我让你停下来了吗!舔!”
&esp;&esp;一时两厢如雪夜坟地般死寂。朝雾慢慢垂下身,这一回杨枝也没有再开口,望了望柳轶尘,目光落在一旁的冬青身上。
&esp;&esp;申冬青是太子的人,江令筹再狂傲,也不能明面上不将太子放在眼里。
&esp;&esp;申冬青与她目光相触,立刻伸手入怀,在喊出那一声之际,他已有了筹谋。到底在太子门下,虽然身居江湖,但他并非冲动无知之人。
&esp;&esp;然而下一刻,柳轶尘却开了口:“我这书吏不善饮酒,江大人当真要饮,我陪你饮便是。”声音沉沉杳杳,听不出悲喜。
&esp;&esp;江令筹挑了挑眉,朱大人已自觉执了酒壶过来,斟了酒,江令筹亲手给柳轶尘奉上:“柳大人,今日我敬你三杯。”
&esp;&esp;“
&esp;&esp;柳轶尘脚下越来越快,杨枝一路喘着气追,“大人,柳大人,等等我!”然他却仿佛仗着腿长,走得更快了。
&esp;&esp;杨枝追到马车边,柳轶尘已上了车。
&esp;&esp;她只好整整衣襟,讪讪上了车。从方才开始她除开叫了两声“大人”,一直试图将自己缩成个隐形人,也不知哪里就惹着了这位堂官,莫非是那两声“大人”叫的不合时宜?
&esp;&esp;杨枝钻进马车时柳轶尘正闭目靠在车壁上,兴许是他肤色过于莹润,那酒上脸很快,往日冷若冰霜的柳大人面颊上顶着两坨桃花红,有一种说不出的喜庆。
&esp;&esp;想到此,她不觉笑了笑。
&esp;&esp;柳轶尘这才睁开眼:“笑什么?”
&esp;&esp;杨枝乖巧道:“大人为属下解围,属下高兴。”
&esp;&esp;“巧言令色。”柳轶尘轻哼一声,微微转过脸去:“我昨晚与你说的话你想是一句也没记住。”
&esp;&esp;“记住了!大人的话字字珠玑,属下岂敢不记!”杨枝忙讨好道:“大人说旁人若欺侮我,会替我作主。这不,大人一言九鼎,才说的,就践行了?”
&esp;&esp;“那你方才为何不信我?”柳轶尘再度闭眼,许是酒劲上来,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esp;&esp;杨枝“嗯?”了一声:“如何不信?属下可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大人了!”
&esp;&esp;“你方才不是在向申冬青求助?”
&esp;&esp;杨枝愕然,空咂了两下口,才想起辩解:“大人,属下那是……”
&esp;&esp;柳轶尘却疲倦地摆摆手:“不必说了,我头有些疼。这马车是出城的,今晚要宿在西山了,你若有什么要买的,自和师傅说一声,下去买。”
&esp;&esp;“出城?”杨枝纳罕,然见柳轶尘眉心深敛,似酒劲上来颇为不适,未再聒噪多言。想了想,却钻出马车,与车夫低语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