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被言至逆鳞,原本的娇柔气质再也寻不见半分,她像是只被逼到墙角,只能蹬地求生的野兔。
&esp;&esp;“不过是朵养在罐子里的花,我可没兴趣威胁。”见她真的恼了,采薇心中直呼过瘾,笑意盎然地摊手,大作一派无辜之状。
&esp;&esp;说完,她站起身,朝那边走去。
&esp;&esp;步履沉稳,有着很深的习武底子:“说起来,本宫当真没见过那杂种为了谁的命痴过疯过,既然眼下你已经在这儿了,不如我们来猜猜他何时会现身救你?”
&esp;&esp;难听的字眼被咬的很重,似是专门为了刺激她才说的。
&esp;&esp;见她不吭声,采薇挑眉,继续道:“还是说你很有自知之明,深解自己不过是个满足他作为男人自尊心的玩物?也是,他故意找了个最娇软不堪的娶进门,心思的确说不上纯。”
&esp;&esp;“即使殿下心思如污潭,却也切勿看谁都是脏的。”
&esp;&esp;忽的,房中响起这句话,打断了采薇后面更为尖酸刻薄的冷言冷语。
&esp;&esp;荆微骊勾唇冷笑,丝毫不怯与她对峙:“毕竟你又怎知,他樊封不是我的玩物?不是用来满足我身为女子的自尊心的呢?”
&esp;&esp;话音未落,她的下颌就陡然被面前人桎梏住。
&esp;&esp;明明是女子,她的手却相当有力道,虎口间青筋若隐若现,配着她几近狰狞的笑,荆微骊只觉得她是个明晃晃的疯子。
&esp;&esp;难受地皱起眉,可她依旧吐不出半句软话:“怎么,公主殿下是在气我做到了你曾经失败的事?”
&esp;&esp;论气人,她一直很擅长。
&esp;&esp;不算长的一句话轻飘飘地钻入耳郭,采薇的脸色愈加难看,可嘴角的弧度不曾放下分毫,连带着手上也在用力:“荆微骊,你跟他果然是同一类人,不知死活。”
&esp;&esp;双颊止不住地涨红,颌骨好似要被她攥裂了似的。
&esp;&esp;不愿服软,荆微骊就这样硬生生地挨到了采薇松手。
&esp;&esp;“咳、咳咳——”
&esp;&esp;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她捂住胸口剧烈地咳了几声顺气,艰难地睁开眼,去看采薇的方向。
&esp;&esp;后者目光寒得瘆人:“既然你想玩,本宫就陪你玩。”
&esp;&esp;一时间,荆微骊没分出她口中的“你”,指的是她,还是樊封。
&esp;&esp;不等她多想,双唇突然被这人的手指撑开,又被强硬地塞进一颗丹丸。
&esp;&esp;慌乱地挥起双臂反抗,可采薇力气太大,压制得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喉间溢出两声呜咽,那半个指甲大小的丹药就已经顺着喉腔滚落下去。
&esp;&esp;满意地后退两步,采薇单手叉腰:“别怕,这药毒性不强,最多最多,也就是让你这辈子生不得孩子,死不了。”
&esp;&esp;终于,心里的堡垒被全线瓦解,如同几千丈的海浪拍上来,待水潮退去,一切挺拔的楼阁皆消失殆尽。
&esp;&esp;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双眸泛起涟漪。
&esp;&esp;泪珠难禁。
&esp;&esp;却生死
&esp;&esp;◎唇色靡艳◎
&esp;&esp;灵阑寺栽了许多梨花树,每到花期,步步馥郁扑鼻。
&esp;&esp;樊封刚从军营里回来,身上还穿着那件月白色的圆领袍,墨色的腰带窄细,最中间的猫眼石于绚烂的火烧云下闪烁着妖治的光泽。
&esp;&esp;再往下,便是一块雕了荆微骊小字的玉佩。
&esp;&esp;远远看过去,熟悉的面孔现身在荷花池旁,乌发盘了个圆髻,只用了两支如出一辙的玉簪做饰。悄然间,竟与数年前的记忆重合。
&esp;&esp;几乎是同一瞬间,她也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