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城隍爷塑像,就连各阴司判官也没有踪影,可其余各色结构却依然安在,只是染了岁月侵蚀而已。
“我靠,总不能这一地阴神鬼吏全跑路了吧?”
范进也没想过会是这番光景,当下里里外外寻摸了一个遍,确实没见到一座泥雕塑像。
这是斗不过城中妖魔逃跑了?
还是说被妖魔毁掉了?
可城隍也不算小神,而且人家上头……额不,下头还有人,怎么可能斗不过几个妖怪?
来时满心疑惑,去时疑惑更甚,书生挠着头离了城隍庙。
半晌之后,空空如也的神位前香案下,“骨碌”滚出个木雕像来。
雕像上彩漆已斑驳掉色,只隐约可见是个鬼面脸。
那个木像滚了几圈,竟又自行动了起来,悄悄又滚回了香案下方。
可兴许是里边太挤,小小鬼吏抵不过其余鬼神,不一会儿之后,又是骨碌一脚被踹了出来。
“公子,能否去我家中看看,秋容还不知阿娘现在如何了……”
出了城隍庙,回到街上,范进也有些失了头绪,正感到茫然,可识海中秋容却突然央求道。
“我也想回家中看看……”
小谢听了也一齐附和。
范进对此自无不可,问清方位后便找上门去。
乔府和阮府两家相邻,家境不差,且都在这城北。
“素不相识,小生我也不便擅访,只等日头落了,两位姑娘自行回家一探便可,切记勿要显形惊着了人。”
范进正交代着,便已到了地方,街道对面正是两家府邸。
可瞧了一眼,他却觉着有些不对。
“两位,你们真是七日前刚死的?”
惊疑之下,他也顾不得措辞了。
两个女鬼齐刷刷点头。
那就怪了。
按这个时代的习俗,一般人死后停尸七日,然后下葬。
按照两女的家境,起码也会做些法事之类。
可这会儿看去,两家府中一点动静也没,连块白布也不见,哪像是死了人的样子?
把此事与两个女鬼一讲,果然也是不寻常,范进踌躇了一会儿,在附近找个茶馆坐下,打算想办法打探一二。
过了约莫两壶茶水的时间,被分享了外界感官的识海中,小谢突然惊叫:“是阿爹!”
抬眼望去,阮府门外,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客客气气的送出一个人,那人背着药匣,看上去是个郎中。
行礼告辞后,那郎中走了几步,正好瞧见这边茶馆,驻足一番后,竟也过来寻了张桌子,要了壶茶水。
茶水上桌,郎中倒了一杯,却也不喝,只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起来。
“哎,怎的唉声叹气?”
边上突然传来个略显轻浮的声音。
郎中抬头一看,却是个俊秀书生,于是耐下了性子,又是叹了口气,这才道:“这乔阮二府中的事情,书生莫非未曾听闻?”
“哦?”
书生一听这个似乎来了兴趣:“小生今日刚入城,确实不知,不妨说来听听。”
说罢竟拿过了茶壶点心,坐到郎中桌边,一副听说书人讲故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