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溪村里正小院内。
巫师扭动身躯,跳起古怪的舞蹈,嘴上念起音节复杂的咒语。
法坛边上一面黑色小幡,随着舞步与念咒,渐渐浮上一层黑色煞气。
巫师拿起一只铜铃,轻轻一摇,小幡上煞气变得凝练许多。
然后又是舞蹈念咒,再摇铃。
如是者三。
黑色小幡上的煞气已变作一条条实质的黑线。
巫师这才停下动作,然后手指一引,张嘴一吸,那丝丝缕缕的黑色细线尽数飘入他的口中。
接着又拿起法坛上那个草扎小人,小人脸上简单勾勒出眉眼口鼻位置,心口处描了一个红点。
张嘴一口黑雾喷出,将那个草人裹了个严实,巫师又抽出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钉子来。
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然后他脸露阴郁之色,将那根钉子直直捅穿了草人心脏!
范进只觉得浑身从未有过的阴寒,然后胸口一紧,仿佛心脏被一柄长矛刺穿,剧痛之下,呼吸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他眼前一黑,意识刚要涣散,筋脉中却涌起一股暖流,真气贯通,汩汩淌过心口,竟将那剧痛渐渐消减了。
如此运转了一会儿,范进只觉得身体不适缓解,然后喉咙里一阵瘙痒,涌上一股腥甜,一时忍不住,哇的喷出一口淤血来!
血液鲜红,里头似乎还有些活物在动。
仔细看去,那竟是如同一条条细虫般的黑色煞气,只是被吐出之后,扭动没一会儿,便就此死去,化作一缕黑烟飘散。
这是……诅咒?
是谁?大礼祭?
可又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方才屋外几个神差的对话自然是被范进听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脸色有些难看,虽说江湖日浅,经验不足,可自己也不能老是栽跟头啊。
细细算来,这已是第三次吃亏了。
心里暗暗记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能大意。
今天若自己没有这诸邪辟易的避凶神通,这会儿恐怕已经丧命了。
耳边听到窗外骚动,范进眨巴了下眼睛,突然双手抓住胸口,仰天“啊”的大叫一声,然后趴在床头一动不动。
屋内一角突然响起一声轻呼,范进赶紧睁开眼,冲那边使了个眼色,然后在窗口看不见的角度,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女鬼见书生无事,方才收敛忧色,脸露笑意,顽皮的点了点头。
又等了好一会儿,那些神差才敢推门而入。
哗啦啦七八条汉子涌进屋内,看到一动不动的书生,有人抽出了腰间佩刀:“张哥,咱们把他剁了吧!”
“啪!”
又是一个耳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