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那张真人现在何处?“
范进一把抓住道士手腕,急切开口。
此间种种,都与那神秘的张道人脱不开干系,他是一切问题的源头。
“哎,孝廉莫急,”道士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那位道友还有一句话托我转告,他让你莫要寻他,便是寻了也没有结果。”
不让我找?
可这又是为何?
范进低头皱眉,心中焦急万分,明明迷雾中的一切都将展露,自己却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就好像前世开平台红包,明明再砍一刀即可提现,却偏偏手机网络不行,转半天硬是转不出来,等最后好不容易连上网了,提示又告诉你还得再砍十刀!
“敢问孝廉,那张道友与你又有何渊源,为何送此神药与你?”
道士见书生神态焦急,不由好奇起来。
无奈抬头,范进开口道:“救命之恩,可我还未曾拜谢,却始终见不到那位老神仙真身,不知道长又是如何遇见那位张真人的?他又为何会将此事托付于你?”
道士点了点头,心有同感:“此事说来也巧,那位张道友于我也有救命之恩。
“那日我与清微师叔追索妖魔,不料却中了这孽障奸计,误入那毒瘴山,遇见山中鬼面蝶妖。
“当时我师叔继续追寻虎妖,而我则留下除去那蝶妖,却也是轻敌大意,中了妖魔瘴毒,虽最终逃脱,可毒性已然入了肺腑,几乎丧命。
“幸得遇见那张道友,也是用神丹解了我身上瘴毒,并托我近日来到岷县,言会有一名蒲姓孝廉来此,托我转交你那个玉匣。”
范进眨巴着眼听完,还在思考其中有何关键,却又听到道人一拍额头:“对了!还不见我清微师叔,却是忘了问那孽障!”
说罢就要解开葫芦上的黄符。
“哎!”
范进伸手阻拦,犹豫片刻,掏出了身上那张度牒,把前日的假道人之事与方才虎妖的对话如实告知。
那道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先是嗤笑不信,又是疑惑惊愕,最后显出了哀然与愤怒,抓着葫芦的手上青筋暴起,似要将之捏碎。
“孽障……你这孽障,我不若把你……若不是掌门交代……”
他双目充血,咬牙切齿的盯着葫芦好一会儿,然后转头朝范进告了一声,就独自走入了山洞一个转角。
一刻钟后,道士又带着葫芦返回,脸上满是疲惫与苦涩。
“还请孝廉将我师叔度牒交于贫道,好让贫道带回师门。”
道士颓然的对书生开口。
范进迟疑了片刻,才试探着开口:“不知这度牒可否暂时给我借用?日后我定亲自将之送回贵派。”
“借用?”道士脸上现出诧异,他第一次听说这种要求,而且一个书生要道士的度牒干什么?
范进自然是有打算的。
虽说天下可能真的要大乱了,可如今的世道还是在朝廷把控下的,各地人等凡是外出都需路引,就连范进这个举子赴京赶考都要带上证明。
若是没有路引,凡是入城过关,定是会被官府捉拿。
而僧道的度牒却与路引不同,路引上从某地至某地,皆是写明,不可乱跑,可若携带度牒,则天下各处都可去得。
是的,他不打算去顺天府应来年春闱了。
天下将大乱,妖魔出世,就算考上了状元郎又有何用?
再说他也考不上。
此前赴京,多半是为了找那张道人,现今知晓其不在,自是没有再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