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我相信人要坦率,我觉得你要么干脆辞职,要么停止抱怨,感谢自己命好,能有个猪眼哮喘的富有叔叔罩你。嘿,我终于听到老妈的声音了。”
安打开门,冲入客厅。
“莎拉,我的宝贝。”
“妈——终于看到你了。”莎拉重重抱住母亲说,“你跑到哪儿去了?”
“都是我的表害的,表停了。”
“幸好有杰拉尔德来接我。”
“噢,哈啰,杰拉尔德,我刚才没看见你。”
安心里虽然烦恼,仍笑脸迎人地跟他招呼。她好希望莎拉跟杰拉尔德分手。
“咱们仔细瞧瞧你,亲爱的。”莎拉说,“你看起来好美,那是新帽子吧?你看起来气色好极了,妈妈。”
“你也是,而且晒得好黑。”
“雪地的太阳嘛,我没浑身裹石膏回来,伊迪斯一定很失望。你巴不得我摔断几根骨头,对不对,伊迪斯?”
端着茶盘进来的伊迪斯没回应。
“我拿了三个杯子来,”她说,“不过莎拉小姐和劳埃德先生既然已经在喝琴酒,应该不会想喝茶了。”
“你干嘛讲得那么无奈,伊迪斯。”莎拉说。“反正啊,我们有问某某先生要不要喝茶。妈妈,他是谁?他的名字跟花椰菜
[2]挺像的。”
伊迪斯对安说:“克劳菲先生说他不等了,夫人,他会照原计划明天再来。”
“克劳菲是谁,妈妈?还有,他明天为何非来不可?我们又不希望他来。”
安很快答道:“再喝杯东西吧,杰拉尔德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你,普伦蒂斯太太,我真的得走了。再见,莎拉。”
莎拉陪他来到走廊,杰拉尔德说:“今晚要不要去看电影?金像戏院有部很棒的欧洲片。”
“哦,应该很好玩。可是不行,我最好别去,毕竟这是我返家的第一个晚上,应该陪陪妈妈。我若是又立刻跑出门,可怜的妈妈一定会很失望。”
“莎拉,你真是个好得吓人的女儿。”
“我妈人那么好。”
“噢,我知道。”
“当然啦,她很爱问一大堆问题,像认识谁啦、做了什么,但总体而言,她是位非常明理的妈妈。这样吧,杰拉尔德,如果我发现出门没关系的话,稍后再拨电话给你。”
莎拉走回客厅,开始吃蛋糕。
“这些是伊迪斯的拿手蛋糕,”她说,“口感真好,真不知她是去哪里弄来这些材料的。妈,告诉我,你这阵子都在做什么,有没有跟格兰特上校和其他男性友人出去玩?”
“没——也算是有……”
安没往下说,莎拉瞪着她。
“怎么了吗,妈妈?”
“怎么了?没有呀,干嘛这么问?”
“你看起来怪怪的。”
“有吗?”
“妈,你有事哦,你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告诉我吧,我从没见过你这种有罪恶感的表情,妈,你到底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噢,莎拉,亲爱的——你一定要相信以后不会有任何差异,一切都会维持原样,只是……”
安话音渐歇,“我真是个懦夫。”她心想,“在女儿面前怎会如此怯场?”
莎拉一直盯住母亲,她突然露出热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