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去探视了号钟师兄,他让我跟你说,他做下那等事情是他不对,可其中却是另有隐情,恳求羽琅仙师……”
“够了!”羽琅冷冷道:“若是他让你来当说客,那就大可不必!你和他都是一样,一丘之貉!”她慢慢靠近玉雅,给她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玉雅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却看到羽琅恶狠狠的表情。
“玉雅,君棠仙师最讨厌的,便是徒弟对师傅有非分之想。十万年前,他亲眼看着姐姐因为白冥启而魂飞魄散,他最恨的人便是白冥启!”
“你可知道,他来这方寸山,住那回龙台,不过是因为姐姐曾经住的便是回龙台?”
“你可知道,他最爱的,便是姐姐?”
“玉雅,不要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四个大字生生砸在玉雅的心上,她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全然忘记了来此的目的,扯了个笑容道:“仙师说的是什么,我不懂。若是仙师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看着玉雅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匆匆离开,羽琅冷冷笑着,自言自语道,“痴心妄想又如何,他不会对你有半点心思。十万年,他等了姐姐足足十万年……可她回不来了啊……你偏偏长的这么像姐姐……”
******
落荒而逃,彻底的落荒而逃。那一句句的“你可知道”逼得玉雅无处可逃,她一路跑着回到回龙台。不经意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怎么了?”他稳住她,满目疑惑地问道。
她想紧紧抓住眼前人的白色衣襟,全然忘记一次又一次对自己的警告,跟他恳求道:“若宇,你可不可以带我走,你说过,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可以了……若宇,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话就含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大约是眼底的挣扎太过明显,眼前的人渐渐松开放在她双臂上的手,换上一副复杂的高深莫测的揣测,她看着他渐渐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出尘谪世的仙师,虽是近在眼前,实则离人千里。
“我是君棠。”
他顿了一下,似是怕她不懂,再次重复了一遍,“玉雅,我是君棠,君若宇早就不在了。”
他早就不在了……
玉雅的脸上挂上了然的笑容,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喃喃地咀嚼一遍他的话,所有铭记在心的过往在脑海中飞速而过,终究,却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恭敬地福□去,“仙师在上,玉雅,这厢有礼。”
若是失态,就让她纵情纵意一番,失态到底吧。
她为何不听龙吟的?为何要留在这,受这相见不相亲的折磨?他的心中,可曾有过她?
君棠想要扶起她的手就停在半空中,片刻后,噙上一丝苦笑。
“小雅,你这是……”何必呢?
“咚……”方寸山上沉重的钟声响彻山际。他抬了头,终究用淡得听不出情绪波动的声音说:“召集钟响,全山弟子都会前往紫霄大殿,想必是皮休院长要商讨关于号钟的事情。我必须去一趟。院长那,我会跟他说,你不太舒服……”
“小雅,别胡思乱想。”他匆匆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许久之后,等站立的腿脚都麻痹地失去了知觉,她才浑身脱了力一般缓缓往回走。
初初一进门,她便被人从后脑勺一阵巨大的力气击晕,昏死过去。
******
自方寸山开山以来,召集中总共响过两次,一次为了白冥启,一次为了号钟。
跪在正殿中央的号钟明显没了前几日的颓废,许是皮休顾及方寸山的颜面,让他来前特地收拾了一番,如今看来,倒也没受什么折磨。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皮休方才正色问号钟道:“号钟,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号钟重重地朝着皮休和羽琅磕了个头道:“仙师,号钟自知犯了错,前几日,号钟心中愧疚颇深,只想了结了自己。可在水牢之中,号钟左思右想,却怎么也不敢甘心,若是号钟就此受辱而去,又怎么对得起族人及仙师?”
“号钟素日为人院长及各位仙师都看在眼里,号钟天资虽非出类拔萃,可在品行上号钟却是严以律己。此事虽是号钟所做,可院长,号钟确为奸人所害,万望院长为号钟洗清冤屈!”
号钟此时的态度与前几日完全不同,字字恳切,句句悲愤,若有莫大的冤情。众人念及平日号钟品行,听他说有内情,皆是一愣,让他禀明。
“号钟平日极为敬重仙师,怎会对仙师有了心思。更何况,若是对仙师有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