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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第1页)

“师叔远来,怎么不与师傅同行?”落琴只见青成不见无双,不免奇怪。

“聂无双说他与我一道?”青成挑了挑眉,从她手中接过油伞蓑衣,已走在前头。

“正午前出的门,还带着好酒小菜,虽未明说,言语中的意思,是去寻师叔没错。”落琴随着他折返,心中有少许不安。

“许是回王帐了,这玄机先生,三品的督军大人,还会有闪失不成,这好酒好菜算是什么事儿?”青成放缓脚步,抬眼看了落琴,彼此倒也清楚,聂无双从来不重口腹之欲,且为人持重,断没有邀人饮酒的习性。

“王帐有厨子伺候,便是粮草紧急,饿着旁人也不会饿着督军大人,除非……除非有人,非要他送酒送食不可。”落琴本不蠢,这些细处慢慢联系,或许……

青成心中了然,见落琴面上亦喜亦悲,转身欲奔走,便一把将她牵住“你是不是疯了,这眼下连个鬼影子都不见,你怎么找?况且这都是猜测,未必如你想得一般。”

“我不能错失任何一个机会,昨日提起冷大哥,师傅并无喜悲之色,他定是没死,是师傅……”落琴越是用力拉扯,青成偏偏大力的紧,她怎么也脱不开身。

“聂无双既然要瞒,自然不会轻易让你找到,现下人人都要寻他,其中的意图你不是不知,真要找,也要待聂无双回来,这送饭果腹,又不是一日就能了的。”青成说毕,见落琴痴痴而立,淡影消瘦,竟也十分不忍,手中缓了气力。

“天涯海角,我定要找到他”落琴心知青成所言不虚,骤喜之后,反而平静了许多,这次奔走而去,回的却是雅舍的方向。

风雪扑簌,琼琚遍野,青成一人独立,想的确是那些个不着边际的事儿,这仇太深了,赔上了这许多人,值是不值?

“聂兄好走”冷临风按着往日一般送客,待得久了,这洞中的时日越发寂寥,见无双走远,风雪渐大,便取了御寒的枯草,将洞周围紧紧铺实。

当日来雁阁初见,同舟而行,生死相救,一路走来,点点滴滴,反复细想,动容处淡淡而笑,想自己虽受手足相害,心底堪凉,落得个有家归不得,可好在芸芸众生,还有那么一个人在,心口便暖,索性抛开眼下遭遇,出洞观景。

冷临风拢紧了棉裘,山上山下,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萧瑟之余,可见天地之广,人如蝼蚁,越发的渺小起来,这功名如血,青云难上,好处坏处他皆看的清楚,太清楚不过……

“你曾许诺过的不管生死如何,不离不弃,不远不断,可曾算数?”冷临风叹息未止,却听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梦魂深处,也不敢忘。

“是……”他猛得转身相看,竟是落琴楚楚而立。

“八里尖,你不是死了吗?死得好,你是天下一等的疯子,你是疯子。”落琴红了眼圈,手脚瑟瑟发抖,她昨日装作不知,今日在饭菜篮中动了手脚,风雪再大,也掩不住“甘茴”的色与味。

“你如何会来,你……”冷临风喜不自胜,却见落琴转身便走,身姿轻妙,心中一急,脚步轻移,使得是环月名技“月渡无人”拉扯之间,已将落琴一把拥入怀中。

“你诺言不守,你……你,我不想见你,不想”落琴鼻尖微红,泪如珠滴,在他怀中挣扎,冷临风不言不语,反而揽得更紧,气息扑在她的耳际发鬓“尽管打,尽管骂,你动的手,我都认了。”

“为什么人人都告诉我你死了,再也寻不回来了,死了……”落琴声音由重转轻,这一路奔来,怕无双惊觉,既不敢尾随太近,也不敢走得太远,攀末草,避巨石,寒风漫雪的奔跑,狼狈且寒冷,她也怕,怕是自己想错了,终究还是空欢喜一场。骤见他时说不尽的欢喜与怨恨交缠在一处,可只有现在这般紧紧偎着他,才能勾起她内心深处的软弱。

“我就那么值得你千里迢迢的跑来?”冷临风低下头,将唇贴在落琴鬓边,轻轻地呼着暖气,他自来喜在言语上调笑一番,可此时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你……”落琴一时无语,下意识的用手贴近自己的腹部,心底的情绪突然一齐涌起,辨不出是喜是悲,鼻头跟着一酸,眼前又变得模糊了起来,只牢牢地将他回抱,再也不想松开。

“傻丫头……傻”冷临风松开双臂,将落琴上下看了又看,又复纳入自己的怀中,用棉裘将她一并拢紧,二人顿时贴的密不可分。

“不管你去哪里,不管是天上,还是黄泉,我都随着你,若是你死了,我绝不独活。”落琴倾靠在他身上,棉裘阻隔了风雪,久别重逢的暖含在心头,不由喃喃的说出,当日离别时她允诺的话。

冷临风声音微哑,口中反复念的都是落琴的名讳,一遍又一遍,也不疲倦,这耳鬓厮磨,人生至爱,似黄滕美酒,知醉偏饮,总也不休。

过了良久,雪稍薄,不似方才绵绵,冷临风携落琴立在山边,从身后环着她,同见这山裹素服,江湖壮美,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刚捡回一条性命,在洞中避世。

只欢喜得将头靠在落琴肩头,低低的言语“晴好,雨也好,这落雪的日子更好,楚有十三郡二十四都,占淮水,东水,回祁雄浑壮美,天底下的好景你我都不曾去赏,我应你的都不曾允诺,我舍不得死。”

“晏元初其心可诛……只是未曾想到师傅这次会出手。”彼此静静的相谈,不以事论喜悲,竟有几分看淡的意味。

“怎么?”说话间,冷临风突然觉得落琴身子一软,面色苍白,自然而然的将她一揽,手不免落在她腕上,只觉得这脉象滑利博指,如珠走盘,竟是滑脉。

“这?”冷临风抬眼看她,眸光闪烁,唇角微微上扬。

“容都诊的脉,算日子应有……应有……”落琴言语未尽,人已被冷临风一把抱住腾空而起,头巾落地,秀发飞舞,雪落在睫上,让她睁不开眼,可冷临风却欢喜的手舞足蹈起来“老天爷,这……这意思……你说得……我这不是在做梦?我这是,可要当爹了。”

“大哥的性子……”见他欢喜,落琴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老天爷对我不薄……这孩儿得取个响亮的好名,晏门传宗,我承元字,往下便是舒、端、观、呈……这若是男儿……可要是女孩儿?冷临风喜不自胜,执着落琴的手,蹲下复又立起,将她的肚子仔细端详,眼光流连不去。

“你十足像个孩子”落琴忍俊不禁,笑不可止,青娘殁后,还是第一次,如此欢喜动容。

“说得什么,你信不信我罚你”冷临风哪里容得她挣脱半分,手上施了力,头一倾,已覆住了她的唇,缠绵相就,辗转深入,落琴气喘不急,哪抑得过他攻城略地一般的炙热,这无处安放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拢上了他的颈。

少歇,二人才缓缓分开,落琴抬起头,与他相视,又一阵急风吹过,残枝雪落霜飞,扑簌簌的打在二人身上,冷临风拉过她的手,放在心怀处,星眸微低,只说得一句“一个谢字,说的都是心里话,有家了,你和孩子,不管走到何处,就烙在这里了。”

落琴依冷临风所言,先回雅舍,冷临风纵然不舍,也不能依着她就在这山洞过夜,再三相送,二人相视一笑,再送下去,只怕到了天黑还是没完没了。

人远去,冷临风登山回洞,仗着十来年寒暑辛苦的功力,攀得十分容易,落琴下山已是酉中时分,达山顶时戌时还未至,可冬日节气,昼短夜长,过不得半刻色如浓墨,压低天际。

冷临风用松竹点火,靠着洞边小憩,想起来便是喜不自胜,八岁因才面圣,十一岁校场夺魁,十五岁便能得才子房相国一赞,少年得意,可今日见来,什么荣荫褒奖,可欢喜之处远远不如这乱世中的念想,绝处时的依赖。

从怀中揣出民间戏耍的竹管,迎风雨呼啸,吹得一首忖这心境的小曲“相思树上合欢枝,紫风青鸾并羽仪”,高吭转而柔情,清幽幽的飘远。

乐曲到了中路转折处,冷临风突听得来人掌风之速,心中一凛,竹笛疾出,施得是“一线飞鸿”,人已跃出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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