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地,我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看模样,很像一个记者。
此刻,她正捧着相机,对着铁丝网内的某一点,拼命按着快门,嘴角边,挂着满足又兴奋的笑意。
切原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啊?居然还有其他学校的间谍?”
“……”
“但是,她怎么看都像一个大婶……”
一根、两根,我感觉自己的额角有黑线垂落,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我和他不熟。
“嗯?你刚才叫我大婶是吗?嗯?”那个拍照片的女子,似乎有听到切原的话,鼓着一张包子脸,面色不善地走到切原面前……这也难怪,大多数女性都对大婶这类称呼非常感冒……何况,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几岁。
“呃……”切原好像没有料到她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一时傻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你给我听着!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初中生就可以随便把二十几岁的女性叫做大婶,我告诉你……”
话说到一半,一阵手机铃音响起。
气呼呼地接起手机,说了没几句话后,脸色大变。
合上手机,她扳着脸,重新看向切原,道:“因为有紧急情况,今天就先算了!下次可绝对饶不了你!”接着,捧起挂在胸前的相机,对着切原按了一张快门,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你的这张脸我已经拍下来了!哼!咱们走着瞧!”话落,火烧屁股似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溜烟地跑得没影了。
这算……什么状况?
我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半天无语。
倒是切原,在片刻的呆愣后,死性不改地爆出一句:
“奇怪的大婶……”
这小子……还真是欠抽!
“算了,管他呢!”半秒的沉默后,他面向了我,抓着那头乱糟糟的海带头,迷茫地问:“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我是来找人的。”我回答得轻描淡写。
“找人?谁啊?”
“……”这次,我没有再接他的话。
没趣地耸耸肩,切原倒也没有继续纠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应该和我无关就是了!”话落,不再看我,嘴里念叨着手冢的名字,信步往球场内走。
我松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后面。
“嗯……手冢……哪一个是手冢呢?”一踏进网球场,他就探头探脑地小声嘀咕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引起了别人的侧目。
“那个……你好像不是青学的学生吧?请问有什么事吗?”出声的是不远处一个穿着蓝白外套的少年——那特殊的鸡蛋头发型……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青学网球部的副部长,大石秀一郎吧?
而站在他旁边,穿着白T…恤,抱着记录板的眼镜男孩,则是那个数据狂人……乾贞治了。
“糟了!被发现了!”这是切原略显慌张的声音……拖他的福,又招来了几双探索的目光。
我本能地拉开和那小子的距离——可以的话,请不要把我和他扯上关系。
“既然暴露了,那也就没办法了……”刘海微垂,嘴角轻扬,再抬眼时,换上一张不可一世的脸,“立海大附属中学男子网球部二年级正选,传说中的超级新人,切原赤也,就是我!”很是自大的,他竖起拇指朝自己比了比。
我又往后退了几步,恨不得直接在脸上写张字条,和他撇清关系。
这家伙……真是够了!
“立海大附中,在神奈川县大赛地区预选赛中总共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比赛,是关东排名NO。1的队伍……”能用那么低沉的声音,说出这样详细的资料,不用怀疑,就是那个叫乾贞治的少年。
他说的那场比赛……应该就是上次我诱哄着诚太一起去看的那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