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马蜂窝?”
“对!”郭恩志把身子凑近三排长,压低嗓门说:“现在鬼子在杨树林里睡大觉,你带个小组摸进去,狠狠揍它一顿,叫它不得安生!”
“是,马上就去。”三排长一下振作精神,高兴起来。
“嘘!轻一点。动作要肃静、迅速、果断!”
三排长带着4 个战士出发了。四周,除了偶尔一阵风吹树叶的声音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迅速来到公路旁边的那片杨树林里。发现一堆呼呼睡觉的美国鬼子。三排长数了数,一共10个,明白是放警戒的,便悄悄告诉八班长:“他们要是不动,别理它;要是一动,一个不拉全收拾掉!”尔后他带领其余3 个战士,蹑手蹑脚地绕过敌人的警戒班。他们正往前摸,忽听前面有哭叫的声音。拨开树枝一瞧:嘿!草坪上,大约有一个连的鬼子,躺得横七竖八。有的抱着枪,有的枕着枪,有的靠着树,睡得像死猪一般,发出刺耳的鼾声。那哭叫的,大概是个半死不活的伤兵。袭击小组按照原订方案,不慌不忙地把手榴弹都解下来,拧开了盖,一齐扔出去。手榴弹在正作着美梦的敌群中爆炸了,敌人顿时乱了营。接着,自动枪的子弹,像爆豆一样撒向敌人。吓昏了头的敌人鬼哭狼嚎,四处奔命。袭击小组东喊一声“杀呀!”
西喊一声“冲呀!”弄得鬼子不知志愿军究竟从哪边打来。
就在手榴弹爆炸的时候,鬼子那个警戒班也霍地立了起来。但他们还没弄清东西南北,八班长的自动枪“突突突”一扫,那帮家伙又躺下不动了。
郭恩志站在山上,听到手榴弹响,琢磨夜袭已经得手。过一会,5 个人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喜笑颜开地上来了。
这时,敌人的机枪、卡宾枪却在山下僻僻啪啪地响起来,他们自家打得正欢哩。
一清早,敌人就从涟川方向开来了五辆坦克、两辆吉普车和两个营的兵力。在很远的公路上,还有数不清的黑点在蠕动。
一切迹象表明,敌人就要全面进攻了。郭恩志重新调整了部署,把三排分成两半,分别加强一、二排阵地。
刚刚调整完,敌人就开始进攻了。还和昨天一样,敌人除了在山上丢下
一批尸体以外,一根毛也没捞着。
部队正要进入防炮洞防炮,突然侦察小组的同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告。
“连长,败下山的敌人在山下喊中国话……”
“说什么?”郭恩志追问道。
“他们喊……”侦察小组的同志缓了口气,“他们喊:攻不上就别攻了,用炮把山头轰平算了!”
“别攻了,用炮轰?”郭恩志眉心一拧,略微顿了一会,忽然一摆头冷笑道:“哼!狡猾的家伙,设圈套想让我们上当!”
“一定是敌人耍的花招。真要用炮砸咱们,还会这样大嚷大叫?”站在一旁的三排长同意连长的分析。
“说得对。我们在研究敌人,敌人也在研究我们,我们在摸敌人的规律,敌人也在摸我们的规律。看来,敌人已经掌握了我们防炮的规律,想骗我们进洞,好偷袭阵地。我们偏给他们来个不规律,将计就计,打它一个冷不防!”
郭恩志说到这里,果断地发出命令:“不要进洞,准备继续战斗!”
果然,敌人再没炮击,一个连的兵力就偷偷地摸了上来。这帮蠢家伙,以为这么一诈骗,志愿军就上当了。那里知道,就在他们爬到阵地前沿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打”,手榴弹、步枪、冲锋枪、机枪一起开火,敌人像割麦子一样,撩倒一片又一片。
山下的指挥官满以为这回一定能攻上去,但当他们从望远镜里一看,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发疯地驱赶预备队一批又一批地往上冲。
战斗越来越激烈。
郭恩志端着冲锋枪,从一排打到二排,又从二排打到一排,哪里敌人多,他就出现在哪里。战士们一个个也杀红了眼,有的索性脱掉衣服,光着膀子打。经过3 个多小时的激战,打退了敌人一个加强营的5 次冲击。两个阵地前堆下了一层又一层敌人的尸体。
但是,输红了眼的敌人仍然像潮水似的向前涌,不停地往一排阵地上扔手榴弹。爆炸声中,一名机枪手中弹倒下了,20多个鬼子乘势扑上来。眼看阵地就要被打开一个口子,郭恩志的心一下顶到了嗓子眼。他冲过去正要抓机枪,新战士小舒抢先一步跨到跟前,端起机枪,又哗哗地喷出条条火龙,眼前那堵“人墙”一下子又塌了。
突然,小舒一个踉跄,鲜血顿时从胸前涌了出来。“一班长,接住机枪!”
郭恩志边喊边把小舒搂在怀里。
“连长,放开我……放开我……为朝鲜人民……打……”
“小舒——小舒——。”郭恩志连声呼唤。
小舒渐渐地合上了双眼。
“同志们,为朝鲜人民报仇,为我们的战友报仇,狠狠地打呀!”
“报仇!”“报仇!”“报仇!”阵地上响起一片悲壮激昂的呼声。
异常严重的情况来临了。一排长在无名高地传来了暗语:“同志们,我们还有5 万发子弹!”郭恩志一听,吃了一惊,按照预先规定的暗语,那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