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孟非惊吼一声飞扑出去将浑身是血的青竹抱进怀中,巨大的冲力让两个人相拥着滚下了台阶,孟非将对方紧紧抱在怀中,青竹轻笑了几声,腹部的血彻底将她雪白的宫服染成了红色:“咳咳……真是的……这你就可不能怪我了,我也、真的尽全力了……咳咳咳咳——”
孟非怒声道:“你别再说话了!”
“咳咳……没……用的……他穿透了我、我的妖丹……活不了了……孟……非混蛋啊……既然这样……就……和我……一起走吧……”青竹笑了笑,尖锐的指甲慢慢爬上了孟非的颈项,“虽然……我……真的很讨……厌你,虽……然你更……希望……你的瑜……陪你……但是……我们都……将就一下吧……两个人一起……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寂寞了……”
孟非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气若游丝的青竹,恢复了最开始的儒雅。这位巧国的最高武将此时此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真是傻瓜……如果你……一开始就让……我带你跑……如果……你懂得……识时务些……不要管什么恩情不恩……情的……现在我……青竹大人就不用和你一起死了……人类……这种复杂的……动物……果然最……最讨厌了……还是……我们妖魔……纯粹简单……”
她弯了弯头,笑着,将尖锐的指甲一点点刺透孟非的喉咙,任凭鲜血染红了唯一洁白的左手。孟非闭上了眼睛,抱紧了她:“对不起,只是我放不下我的祖国,也无法原谅自己对恩师的背叛……对不起。”
青竹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说:“真好啊……这次……又不用再变回……孤独一个人了……”
当她比冬器更加充满力量的五根指头全放入孟非的脖颈中后,玖凛只是静静地走到芷淳的身边,拉着他又或被他拉着走向了大殿的后门,那最后的目的地。
“……呐,蓝染……”将军一时还未从这一切中反应过来,习惯性的用了原来的称呼,“他们……”
“都死了,”玖凛淡淡地说,“已经死了。”
将军哑口无言。
玖凛笑问:“今天你看到的一切,以后该怎么说,知道吗?”
将军没有明白过来:“哈?”
“小人们今日看到大司马大人为保护陛下不幸被狗急跳墙的州长暗算,献身陛下。”
玖凛不由一笑,看似镇定,但崇辉想必此时也并不平静。一项吐词文雅的他竟然用出了如此粗鄙的言辞,看来他的心并不如他的脸来的自如。
“……可是,这个谎言未免说得太大了吧?”将军不禁道,“那么明显的妖魔爪印,怎么可能是……”
那原本尸身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了被一柄剑刺入胸膛的孟非,他的脖颈毫无损伤。
将军一时失语。
“这里都是所有罪证所在的地方,”玖凛笑着踢了踢高台上座椅后的朴实箱子,缓缓道,“你们就拿着这些在不久后交给‘王’吧,记住你们刚才说的话,之后的一切,不要跟着了。”
将军还想说什么,军师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硬拉了出去。
“你说我们都是傻瓜对不对?为了一个名字和陪伴,青竹付出了命,我付出了尊严,你付出了亲情,”玖凛呵呵笑道,“我们都是聪明绝顶的蠢货啊……走吧,姚宗刹,我们一起去见最后那个人。”
“可至少我们都活着,”芷淳突然说,“我们还活着,有机会取回我们曾经失去的东西。”
玖凛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啊。”
三个人穿过长廊,在一片院外的厮杀声中走到了最后的目的地,推门而入的刹那,玖凛听到姚宗刹说:“我原本所算到的,不该是这样。”
“但当人与人之间参入了感情,很多事情就不是用算的就可以看明了。”
玖凛只是淡笑着说,她知道对方没有听到,但也没有再重复。
已经没有必要了。
玖凛进去的时候,一直背对着门的深红瑜转过了身。这个即使是庄严的官服都能穿出几分艳色的美丽女子轻笑着朝玖凛弯下了身:“恭喜陛下旗开得胜。”
“这一切都是你和孟非的计划,嗯?”玖凛反问了一句,随即甩甩袖子上前一步道,“果然是好计策,只是你们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呢?”
“这只是属于臣下们的尊严与良知,生命对于臣下们这些活了太久的人而言也只能排在这之后。”深红瑜浅笑道,“为了让巧国得到彻底的安宁,所以臣下们开始设计引起争权夺利的开端,以岳父大人作为主使者,所有有野心的人都会纷纷蠢蠢欲动。而事到如今,还没有动的人除了拥有着极高的眼力又或是胆小怕事之外,已经全部都展现在您的面前。”
她跪下身向着玖凛深深叩首,随即优雅的站起身道:“感谢您的纵容,让这一切进行到底。”
“朕本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