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算陆晔能等到,大周朝明文规定,驸马不得议政。
这项死死的条例在,陆晔的满腹经纶,满腔抱负又该如何施展?自己就真的忍心看他做一个闲散侯爷?
小小的周德音便是在那时有了忧愁。
周德音倒是不怀疑陆晔会看上周德音,别人不了解,对于陆晔,周德音还是很了解的。其他不说。就周德言满脑子草包,让她吃点荞麦壳,一准儿能吐出个绣花枕头来,中看不中用。不会是陆晔喜欢的类型。
而睿亲王还没有这么脑残。八字没一撇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那位堂姐自作聪明,传出来的流言。指望着流言能压倒陆晔就范呢。
那段时间,周德音是避着陆晔的,因为太清楚陆晔的追求,也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周德音不知道该怎样的跟陆晔相处下去。
可是,虽然这样,周德音还是忍不住难受,早早的便懂了这人世间最难的抉择,懂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直到后来,周德音才听说,陆晔请旨去了彭城,打听之下周德音才知道,原来彭城闹了瘟疫,朝中人人自危,生怕派自己前去。
两方挤兑下,便把中立的陆晔给推了出来。
传闻是这样的,不过周德音一听就知道实情并不是这样的。
首先陆晔绝对不是他们想挤兑能能挤兑成功的人,再有,出了这样的事,陆晔用的着他们挤兑吗?他如果不想去,谁挤兑也没用,反之,他如果想去,谁拦也拦不住。
后来周德音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的确是陆晔自己甘愿请旨的。
周德音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开始几次陆晔递了消息过来,想要见周德音,那时候因为周德音还在自己的矛盾中挣扎,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没有见他。
如今想要见他,却听到了他动身去了彭城。
周德音听到消息后,二话没说,骑着马就追了出去。
陆晔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瘟疫横虐的彭城,随时都有危险,不能让他觉得自己生着他的气,周德音要告诉他,根本就没有因为周德言生他的气。
追出京郊三十多里的时候,周德音才看到陆晔的身影。
听到马蹄声,陆晔回过头,看到了周德音骑着马奔驰而来,深深地笑了。
陆晔掉过马头,迎着周德音而去。
两个人翻身下马,周德音刚站稳就伸手抱住了陆晔,刚一开口,就感到喉头一噎,险些流出泪来。
陆晔心中一阵揪紧,双手回抱住她。
“阿音,我以为你不来送我了。”
这一句话,周德音忍了许久的泪水,潸然而下。
只有更紧地抱着他,似乎这样才能宣泄自己的情感。
“陆晔,我没有生你的气,那些流言我知道不是真的,我是。。。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气我自己为什么是公主,为什么。。。。。。”
周德音边哭边说着,陆晔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虽然周德音哽噎着说的并不清楚,但是周德音要表达的意思,陆晔懂了。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不见自己。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是一个看重官场名利比她还重的人。
周德音没有说完,陆晔就打断了她:
“阿音,我做官是因为想证明自己,证明我陆晔是有足够的能力,与我心爱的人般配。因为她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儿。权利带给我的一切,远远没有她重要,你懂吗?”
俯在陆晔怀中的周德音,后知后觉听出来了陆晔是在对她示爱,除了心底一根紧绷的弦,嘭的一声断裂之外,还有一阵难言的激荡在胸口蔓延开来,一圈又一圈,使得她整个人都有些醺醺然。
周德音至他怀里抬起头,看着陆晔,有些木讷,有些怀疑的再次问道:
“陆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陆晔看着周德音呆傻的样子,柔情在心中蔓延开来,再次拥她入怀,脸颊贴着她头顶发髻。闭着眼睛,似是情人般的低语道:
“阿音,我爱你,等你长大了,我们就成亲。”
不是问句,也不是恳求,而是十分平静,十分有力的说着,仿佛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德音俯在他的胸口。被陆晔紧紧的拥着。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年已经如此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