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早来了,安详地坐在那儿看码报。我过去问他情况,结果和我一样。
下午干脆休息,我和堂哥闲清地在富溪公园,无边无际。
晚上堂哥去了陈氏兄弟那里,他让我一起去,我不去,打扰人家多不好意思。我还是在网吧度过一晚,头疼的是两天没冲凉了,惟恐身体发臭。
第三天去租房,我是不大愿意的,堂哥用兄长的口吻说,小誉,你看你,衣服什么样了?可以沿街乞讨了!我听了话,和堂哥找房租。问了好多地方,最便宜的也要40元一天,理由是五一黄金周。没办法,一个字:租。
堂哥去把包拿来,我舒服地躺床上看电视,还边数着钞票。堂哥来了我就问他你还多少钱,回答:两百零三毛。我说,你钱可真多啊!堂哥说,你别笑话我了,我三天就花去一百,你肯定比我少。我说,我也去了六百角,不容易。
堂哥说,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厂,先管吃管住,然后再找个好厂;如果还是这样,我们迟早完蛋。
我盲目地点点头,瞌睡虫袭来,三天几乎没睡过觉,终于有机会去会周公了。堂哥却吵我,说大太阳的,起来。我怒颜道,你是睡够了,我……我要睡了。堂哥还不饶我,冲了凉舒服地睡一个吧。我说,不了,吃晚饭叫我。
呼呼……
第十七章(4)
醒来看窗外天灰蒙蒙,我以为天黑了。堂哥盘腿坐在旁边转头看我,说,醒来了。我说,废话!堂哥说,你去冲个凉。我起身手机突然响了,一看,烦人,一条垃圾信息。咦--怎么是五点过几分?堂哥赧然一笑,不好意思,昨晚我睡过去了,三点醒的。我肚子空空,不好发作,转念想也好,睡足了,可以继续战斗几天。
冲凉出来,堂哥指着小桌说,那是刚买的肉包子,快吃吧。一天之计在于晨,等下我就去上班了。我说你上班?堂哥说,我昨天下午找了一个破厂,今天正式上班。我安然笑了,一个下岗的家伙又就业了重新卷进打工之狂流中。
上午我也找了个厂,做临时工,一天十三个小时,一个月后七百五。同样是破厂,还是毒厂,让我呆在喷漆房里伤害鼻子。我忍了一天终于忍无可忍,第二天吃了早餐离开。
包给堂哥管住,然后继续奔波,一天下来有成绩,联系好了一个食品加工。这厂着实害我不浅,它仿佛革命时期的地下党,厂址不详,要找到它还有街头暗号。他们让我站在一个地方,然后手里拿张报纸,会派人来接我。果然是这样,我跟着一个讲白话的老爷子去了附近卖花生油的店子。他问我哪里人以前做过什么然后要了身份证,总之他们不怀疑我了才让我去总部。老爷子带路穿街过巷小心谨慎地进了一个像民房的屋子里。我没有进去,我逃了,因为里面黑黑的。
接着我进了一个小鞋厂,在里面混了三天,因为旷工迟到被炒了。这厂还算人道,受不了我的无赖行为终于给我三十块钱说是看我可怜当路费早回家。
于是去找堂哥,谁知他两天前跑掉了,不知去向。已是黄昏,我背着包来来去去,无处话凄凉。长虹街上,背包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好多,他们和我都是时代的过客。
低头慢行,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旁边刚走过去的不正是赵齐吗?仔细去看,他和一个女孩高兴地说着,我,不能去追他,否则他会没面子的--说实话,我是没有力气叫他或者追他。
后来之后的后来我在报摊见到了堂哥,采用守株待兔的办法,因为我知道只要堂哥还在大富他一定会来这里看码报的。
堂哥看着我,酸笑道:“你没事吧?”
我隐隐道:“有事,全身脏死了!”
堂哥说去我厂里吧。我说你干什么的,现在?堂哥嘟着嘴说,没办法,机械厂。
我忍不住笑了,堂哥奇怪说你傻了,我说没傻是你胖了。堂哥把自己认真看一遍说,哪有?……我们说了无数句话,最后堂哥说了一句:兄弟,我今天会中码的。
否极泰来,堂哥的话果然应验,晚上九点半开码堂哥中了40块乘以四十倍率也就是1600块。天啊,堂哥疯狂了,激动得蹦蹦跳,刚喝一半的营养快线也给扔了老远。堂哥收住跳动的一颗心,紧张地接过店老板数给他的钱。
出门后,堂哥一直叫我不要紧张,以免给人发现打劫,事实是他紧张得几乎抽筋。有钱了,我们买吃的喝的。
之后还去租房住,堂哥在床上一直捂着被子偷乐。而我真要感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感叹完后,掀开被子,堂哥快乐得变了人样,可怕!
第十七章(5)
第二天,堂哥又借给我两百块,说好好买件衣服,找个厂不要乱跑了。我感激得涕泪横飞,忙说,一定,一定!堂哥加重语气说,希望你答应了就能做到。你看我,虽然现在有钱了,可是我仍然会回去做事。我说,好好好!一定向你学习。
下楼梯时,汤婷发来一条短信息,内容是我不马上给她打电话她要和我一刀两断。我想糟了,她又耍脾气了,感情喝多了啤酒。
匆忙拨过去,那边声音:你很忙吗,常--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