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沙四周看了看,只有个下人模样的小厮正在门口打扫。便走上前去略行了行礼道:“这位小哥,请问你们老板可在?”
那小厮抬头看了眼罗沙,爱理不理地道:“花影楼白天不接客,有事晚上来。”
“你误会了,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
“来这的都想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哪里见得过来?”
“我真的是有事找你们老板,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是梧山的风公子让我来的。”
“风公子?”那小厮终于抬头正眼望了望罗沙,略微迟疑了一下后道:“那你先到花厅等着,我去问问看老板。”
“那多谢了。”罗沙终于松了口气。风无息说过这里的老板脾气有点怪,未必肯轻易见她,但不管怎样,能进门也算是向前跨了一步了。
坐在花厅中等那小厮去通报,百无聊赖的罗沙不由得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因是白天,所以也只有几个下人与丫环走过,略显冷清,而摆设大致上和电视上的没两样,只是更精致华美,处处轻纱缭绕,花团锦簇。门廊处则饰以花瓶,低垂的珠帘不时的被风拨动,发出一阵阵轻轻的脆响,未必好听,但却引人遐想。一楼是大堂,还算简单地放了些雅致的桌椅,正中空着块象是舞台的空地,后面的墙上画了好大一幅飞天美人图。而二楼则用琉璃制成的美人屏风分隔出一个又一个的雅座,装潢也更显用心,想是为那些不愿混杂的达官贵人们设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暗香,暧昧而又撩人。总之两个字——香艳!但却艳而不俗。
喝着下人送上的香茶,等了半天,才见那通报的小厮回来。罗沙忙问:“你们老板可有空见我?”
那小厮道:“老板问风公子为何本人不来?”
“呃?”什么意思?“小哥,我叫罗沙,是有事来找你们老板,风公子只是介绍我过来而已。你就说风公子给了我一块玉,他说见了此物,你们老板一定会见我的。”
“玉呢?”
“这……”既然是九天十地的信物,自然不能轻易给个不相关的人了。“东西我得见着你们老板才能拿出来。就麻烦小哥再去通报一声。”
“好吧好吧,我再去问问。”那小厮一脸不高兴地嘟嚷着又转身走了。
又过了半天,那小厮板着跑回来,对罗沙道:“老板说了,这里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又不是玉器店,拿块玉来找人不如找死快些!要见人,就把玉换成银子,晚上来!若她心情好,兴许会见你也不一定。”
晕,这里的老板脾气还真不小,不知道风无息是不是得罪过人家,害她也一起被人嫌。按以往的脾气,她早就发作了,可她这次有事求人,也只能忍着点了。只得再次好脾气地向那小厮道:“我真的有事找你们老板,小哥能不能再去通报一声……”
“不去不去!老板说了,再去就打断我的腿!总之你想见老板,晚上再来碰运气吧!”
“碰运气?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老板是什么人啊?是让人随便见的吗?想见她的达官贵人排上队能绕鸿国一周呢?公子你什么身份,我们老板凭什么你要见就见?”
“你……”罗沙一阵气恼,“腾”地站起身来。
她这一起身,倒把那小厮吓得忙退一步,虚张声势地道:“你……你想做什么?花影楼可不是能随便闹事的地方,你可别乱来啊!”
看着对方那一副鼠胆的模样,罗沙强自冷静下来,略想了一想后,缓和了神情问道:“你们老板的意思是就算我晚上来也未必能见到她对吗?”
“就这个意思!”这花影楼兴许真的有些特别之处,所以连个小厮都趾高气扬的样子。
“好啊!”罗沙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低声道:“晚上我会来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老板是不是比皇帝老子还要难见!”她原本就看青楼这种地方不爽,原本还碍于风无息的面子,不打算怎么样。既然对方为难她,她也乐得闹他一闹。比狠,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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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中正点着火红的香炭,随着一阵阵轻微的“劈啪”声,暖暖的热气纠缠着淡淡的檀香在屋内弥漫着。窗外风疾雾寒,屋内却气暖如春。
一道锦屏将室内一分为二,隐约可见屏风后香榻锦帐,妆台铜镜,无一不温柔细致。锦屏前,一张红木桌置于窗下,上铺着绣功精美的月白色方巾,炉上煨着美酒,几碟点心精致可爱,两只酒杯,两副碗筷,四张雕花圆凳排在四周。却只有一位黄衫美人慵懒地倚坐在半支起的窗前,乌黑的发髻松松地斜挽着,只用一支玉簪固定着,几缕落下的发丝随着窗外飘入的寒风轻舞,玉手撑着桌面半托粉腮望着窗外,星眸微合,黛眉轻蹙,似含情又似神游,却有着千般风情,万般妩媚。若被那双美目凝视,怕是男人都要被其化成水了。
面对如此美人,却有一白衣男子背向而立,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寒梅映月图”看得入神。
两人一坐一立均未说话,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那美人才有了些微的表情,抬眼望了眼那男子的背影,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随后传来恭敬的声音:“老板,那位公子走了!”
“哦?”美人懒懒地扬声问着,略显低哑的声音却说不出的销魂蚀骨:“她可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