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朱思潭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他寻思着是不是反守为攻,猛发一通脾气。
“你们上床了吗?”吉榕平静地问。
“……没有……怎么可能。”
说完又深深后悔,语气怎么这样软弱,要坚定一点嘛,要牛B一点嘛,怎么这么顶不住呢?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那么,自宫一下吧。
〃我就是一虚荣的势利小人,你要把这件事定性,就是一个渴望出名的摄影记者想讨好省美术馆书记的女儿……”
“……我告诉你,我不信!”吉榕用巨大的分贝即时制止了他。
咦,原来自宫,也不一定成功。
“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不是跟你说了嘛!”
“我不信,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说实话了。”
……
反反复复,到最后,谁都没有了力气。
朱思潭不说话,抽烟。
吉榕躺在被子里,她觉得很冷。
他肯定没有说实话,也没有完全说谎话,这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呢?就算弄清了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十五年感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半年前,她们单位有个四十来岁女同事,怀疑老公有外遇,想找吉榕认识的公安局朋友帮忙;监听老公电话,她当时还劝:“姐姐啊;有没有必要啊;查出来有这事儿,不用说,伤感情,。没有,被你老公知道了更伤感情。与其去查他,不如乘现在调整调整你们的关系…… ”巴拉巴拉巴拉,振振有词,说得真在理,可是,那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旦事情落到了自己身上,原来——她只有比女同事更加癫。
天快亮了,吉榕想得没了力气,哭得没了力气。
她走到朱思潭身边,抱着他,“思潭,思潭” 。朱思潭心也乱了,他拍拍老婆的肩, “相信我,真的没什么。”
“思潭,我们怎么办?”
朱思潭愣了,他茫然地意识到,事情没完,才刚刚开始。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3(1)
朱思潭做了两碗面,像往常一样,说:“我上班去了。”
出了单元门口,一抬头,脸上打到几颗硕大的雨水,他低头看看自己;操,什么都没带,这是个什么倒霉的日子!低着头往前走,雨点越来越大,啪啪,打得人生痛,朱思潭问自己:你现在要去哪里?
去找乌啦啦吗?
前天晚上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说好今生没有缘分来世再在一起,还是做好同事,好师徒; 好朋友。今天被老婆赶出来了又去找人家,算个男人吗,你!
回家?怎么说?他长叹一声,喃喃自语,榕榕,你知不知道,我去海南是和她分手的。
朱思潭拐进路边一家“清水居”, “一杯茶,一包红双喜。”
窗外,“老相好”走了过来。 “老相好”是朱思潭家附近出没的一只野猫。这只白猫,体态轻盈,眼神深遂,一时之间,他竟被这对深情款款的猫眼勾起无限心事:老相好啊老相好,还是你好,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找哪只母猫就找哪只,想交配多少次就交配多少次,没有手机查岗,没有单位管你,没有老婆翻包……单位老朱也搞外遇,搞了十几年才被老婆发现。我怎么刚想搞,搞了没多久,且高风亮节自动收手的那一瞬间,却突然灯光大亮,照了我个现形……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程小东不知跟多少个姑娘上床没有人指责他,我不过是在漫长的婚姻道路上稍稍走了一下神就要搞得人神共愤呢?……唉,为什么要把摄影包拿回来,怎么会睡得那么死,怪谁呢?怪只怪自己玩得太疯了……
喔,海南,朱思潭心中一颤,想起乌啦啦……这个小妖精,小狐狸精,不,不能算狐狸精,乌啦啦不像狐狸,她像一匹马,鬃毛轻甩,来去如风,骄傲挺拔……醒时奔忙醉时羞,狂野加脆弱,泡上她,也算是男人的冰火两重天吧!
第一眼是什么样的呢?后来朱思潭也问过乌啦啦。小姑娘神色一凛, “一个春夜”。朱思潭笑了,倒真是春夜,四月天不正是春夜吗?“你在人堆里沉没,我伸出手,轻轻,轻轻,将你拉住。”
朱思潭疑惑:是你拉住我吗?不是我拉住你吗?
那天是什么样的?天上有没有瑞彩祥云,地上可有花红柳绿,其实朱思潭已经记不太清了,大约和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吧,吃饭的有谁来着?老友兼职他的直接上司程小东和第N任女友,好像是中大新闻系一女硕士,《都市周报》的老周和他的新小蜜,信息日报的记者老宫及女友,台湾新娘优姿的唯美摄影师小记和一个模特。
喝高了之后,小记慷慨激昂地说,摄影是什么,筱山经信用一句话概括:摄影是一种情色的媒介。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小记才勇敢地献身,成为各位女模们和摄影机之间的媒介……
哗,大家开始起哄,开始直奔下三路,最后扯着扯着就扯到朱思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