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老的秉性,自然不屑于对一个后辈解释这么多。
可偏巧,薛老和君若辰父亲倒是见过几次面,有几分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爹的份上,薛老怎么也会给君若辰两分薄面。
话说到这份上,君若辰自然不好再挽留。
不料苏盼儿和秦逸二人也执意相送,一行人这才支着灯笼往衙门外走。
众人护送着薛老往外走,刚刚走过桥头,却看见前面卧着一道黑影。
丫鬟赶忙上前一看:“县令大人,是县丞大人醉卧在此。”
是苏司空?
几人赶忙上前,还果真是他!
地上的苏司空一身邋遢,嘴里依然喃喃咒骂不止,地上有一滩呕吐物,而他整个人则睡在呕吐物上,脸上和头发上到处都是黏液,酸臭味儿熏天!闻者无不纷纷掩着鼻子不肯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苏县丞怎么会独自一人酣睡在此?”
君若辰嘴角可疑的抽了抽,这味道着实难闻。
这桥头在链接中庭后庭的必经之路,他苏县丞的住所在另一头,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许是醉酒不辨方向。”
花迭香眼中闪过一道笑意,忙回头吩咐身后自己的小厮:“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苏县丞搀扶回住所?”
“是,老爷。”
两名小厮得令,连忙上前架着苏司空往他的院子走。
君若辰眉头微微一敛,又很快恢复平静:“苏县丞平日里极少喝酒,着实不善饮酒,让大家笑话了。薛老,您请,小心脚下。”
说着,又继续陪伴着薛老往外走。
苏盼儿看了眼苏司空消失的方向,唇角一勾。
苏司空原本就喝得醉醺醺的,追逐着她一路骂骂咧咧,半点没有要停歇的迹象。走出不远,眼见得到了桥头,就依稀听见另一端传来的欢笑声,苏司空就萌生退意想溜。
追着自己叽叽歪歪了一路,眼下说走就想走?
苏盼儿眼中寒芒一闪,在苏司空转身想溜时,拾起一枚石子儿随手掷出。
苏司空只觉腿弯处一软,脚下一滑就跌了一跤。
这一跤跌得可着实不轻,加上颇有些酒意,他哼哼躺在地上,老半天没能爬起来。
凉风一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吃进去的饭菜顿时悉数吐出。偏偏他手脚无力,数次爬起又数次跌倒。地上那滩呕吐物自然而然悉数敷在他脸上、身上,恶臭扑鼻,把他自己活生生熏晕过去。
看着被两名小厮搀扶着依然瞎蹦不肯老实的苏司空,苏盼儿随意笑了笑。
但愿对方能吃一堑长一智啊!
出得了县衙大门,薛老依然在嗦嗦吩咐着:“丑丫头,说好的那些好药材,你可千万别忘记给老夫带来。赶明儿你来吕府,咱们再好好讨论讨论医术。再不叫旁人打扰了去……”
今晚被众人斗诗影响,让薛老分外不尽兴,故而他才由此一说。
苏盼儿自然满口答应:“薛老您老放心,盼儿敢不从命。”
直到马车驰远,吕木义的话语依然传来:“盼儿,你好生歇着,明儿一早我再来接你!”
他嘹亮的嗓音传出老远,也成功让秦逸一张俊脸变了脸色。
“走!咱们继续斗诗去!”
花迭香突然一把抓住秦逸的手臂。
此刻他早已诗兴大发。来到这弹丸之地日久,平日里就是他想斗诗,也找不到能与他旗鼓相当的人,他可是好久没有如此尽兴过,自然不肯轻易放过秦逸。
秦逸无奈,只得再回亭廊作陪。
二人你来我往,加上这位君县令时不时也带动话题,三人聊得异常和谐。
唯独苏盼儿抱着酒壶坐在一旁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