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皇帝的眼神越来越幽深,沈万年也扛不住装傻充愣了,手一摆,颠颠几步跟上衙役往胡同外就走。
边走还边琢磨皇帝身边那位莫名其妙地跟他打暗号。
初时他没反应过来,后来让陈槐一打岔,他倒是回过神来,那真是在提醒他不要戏过了,当时他是恨不得送佛送到西,立马把皇帝给遮掩过去。但现在回头一看,皇帝近几年阴晴不定,心思极重,他这过份明显的回护落皇帝眼睛里,指不定就看出他认出他来了。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暗号?
为什么会给他打这个暗号?
沈万年强咬着牙才没回头探寻一番。
皇帝的敌意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他再回头一看,基本在皇帝那儿就作实了他对男装美人心存觊觎。
可是走出这个胡同,他很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个原因了……
胖婆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抹着眼泪追出胡同,跟着衙役去了。院子里的亲戚邻居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沈如意跟着皇帝站了许久,那张俊脸阴阴沉沉始终不见缓和。
事关他的声名,如果单纯从江湖郎中这儿传出风言风语,那他不予置评也就罢了,可若佐以沈万年亲眼所见证实呢?
天知道沈万年到底认没认出他来。
便是现在没认出他,也并不代表将来没有见面的机会。
“陈槐,你见过几次沈万年?”萧衍皱眉。
“回陛下,两次。一次是您大婚,还有一次是通知皇后死讯。”陈槐垂眸,皇帝素来不喜宴请妃嫔的家人,便是正经宫宴他随皇帝都是坐在高台上,无人敢直面视君,自然也就看不到他。
正经面对面见沈万年,据他记忆唯有那两次。
“你觉得,他可认出你来了?”
沈如意笑了,“陛下无须多虑,如果他认出来了,还敢和你称兄道弟的吗?还不得谨小慎微地恭迎陛下?”
萧衍扫了她一眼,眼神幽深。
沈如意顿时呼吸一窒,皇帝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分明是怒到极致,下一招就是找人泄愤了。
“找你的心腹人盯着这案子……”萧衍话没说完,陈槐已经明白了。
“小人回去立马去办。”
“现在就回去吧。”
萧衍让这案子一搅什么心情也都没有了,出宫前想好一系列的安排全部作罢。三人默默走出了胡同口,此时天空艳阳高照。
沈如意让皇帝那一眼看的心有余悸,也不敢上前搭话,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按原路返回,又走了一会儿,才看见随他们出宫的车夫赶着一辆枣红马车过来。
好在皇帝气归气,还是体贴地把她一把抱上车,他才迈开大长腿紧跟着上车。
想来租的已经是马车中相对好的来,车厢内软软香香,铺着倚背,虽不及骑出宫那辆外表简单内里奢华,也算是不错的了。
沈如意得寸进尺,当皇帝抱她上车就是妥协了,上车就把他拉到软被上一靠,整个人偎进皇帝怀里。
只听外面陈槐小声怒道:“怎么才赶过来,这么久你去等着母马下崽啊!”
车夫声音更为尖细,也压的低低的。
“不是小的慢,是咱们刚才在路上遇到那个偷人的jian夫,公公还记得不?租车行老板也和那小媳妇有一腿,衙门派人去抓,小的好说歹说,付了双倍的钱,他家婆娘才出面租给小人,要不然就要抹脖子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