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大有精进吗?
鬼枭是风雷中数得上的好手,那么舒雪的武功应该真的很厉害了。
南宫离苦笑。
那个丫头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成天做梦要当个威风凛凛的女侠。
如今,心愿算是满足了吗?
修习九道流雪剑的人,活不过三十岁。
他的眼神暗了暗,抱紧手中药匣,朝宁渊夜的房间走去。
风雷总坛最镇定的两个人,一个是南宫离,另一个则是宁渊夜。
南宫离是因为置身事外。
宁渊夜,是有恃无恐吗?
他是一个看不透的人,冷静,多智,但骨子里有着一种足以毁灭一切的疯狂。南宫离没兴趣猜他的想法。
他走进屋子的时候,宁渊夜刚把目光收回,他慵懒的靠在栏杆上,对南宫离微笑。
他的笑容很特别,南宫离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株枯萎的花,虽然枯萎了,却依然保持着枯萎前那刺目的美丽,和锋利的尖刺……
“我很喜欢听你的脚步声。”宁渊夜对他举杯。
“温和,坚定,静默,那种感觉,仿佛只要有你在身边,即便死亡也不再可怕……”
午后缓缓流淌下来的光,映在他的俊美而邪气的脸上,薄如蝉翼,如同一片透明的刀。
南宫离沉默,但宁渊夜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我见过,来自大雪山那边的武士,坚定,忠诚,谦逊,不惧死亡,他们不一定是强大,但是绝对勇敢,面对敌人,他们总是沉默,沉默的用血肉之躯为主人挡住刀剑,然后沉默的倒下。”
“你的父亲当年是离国最悍勇的武士,据说再困难的危境,只要他一出现,离国的军队便如大雪山一般难以撼动,真是令人神往啊……你不像他,但你们又有相同的地方。”宁渊夜玩味的撑着下巴,用下定论的口气道,“南宫离,你是一个温柔的人,被你爱着的人,一定会很幸福。”
南宫离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应该在考虑怎么对付山下那些人,看你这么镇定的样子,你的手下都以为你能拿出退敌的好办法。”
宁渊夜凭栏而望,淡淡的道:“我没什么办法,我只是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消息,若只是来的江湖上的那些蠢货,那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他不屑道,沉吟了一会儿,又道,“但如果,来的人中有……那么,就真的大势去矣。”
他回头看了南宫离一眼,笑道:“你应该也清楚吧,那些人,不一定全是来救你的,因为你的身份很有用……那些躲在暗处,来抓你的人……呵呵,到时候就得看是江舒雪先找到你,还是别的什么人。”
“你父亲出生王族,受封越王,二十三岁便官拜大将军,战功赫赫,离国老王逝去后,一心护卫幼主,出生入死,忠心耿耿,乃至摄政监国,炙手可热,你母亲是大胤派来联姻的名门之女,身份高贵,温柔美貌……若非现任离王,也就是你的叔叔为了谋反,挑拨离国幼主与你父亲的关系,可笑那黄口小儿轻信他人,竟自毁长城,在离国王宫毒杀了你父亲,对外宣称你父亲操劳过度,咳血病逝……”
宁渊夜悠然一笑:“幼主亲自披麻戴孝,泣血守灵,举国哀痛,而你这个正牌儿子,当时恐怕正在逃亡的路上吧……你真倒霉!”
南宫离捏着针的手轻轻颤了颤,放下针,叹息。
“我只觉得很可笑。”
“哦?”宁渊夜看着他,“可笑?你父亲功高震主,被幼主猜忌,死于非命,而幼主失去庇护,很快被你叔叔取而代之……一治一乱,何其动荡,确实可笑!我只是奇怪,你父亲死的那么冤枉,你身为他唯一的血脉,为何不聚拢他的人马,讨还一个公道,反而甘愿藏身药师谷,做一个毫无势力的大夫?”
南宫离垂下眼睫:“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那日绮袖夫人也问我为什么不去报仇,我告诉她,我没有仇可以报。”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轻声道:“你说的那些,那些曾经的辉煌,那些卑劣的背叛,那些壮烈的牺牲,对于我来说,只是别人的故事。”
“别人的故事?越王殿下听了,恐怕要被你气的吐血。”宁渊夜哂笑。
“越王殿下……不是我父亲……”南宫离苦笑。
宁渊夜